崔氏脸上血色全无,她知道,只要让沈余之走出这个门,简雅的一辈子就全毁了。
简雅“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道:“世子,那封信真不是民女写的,民女可以对天发誓,民女从来没写过。”
沈余之绕过她,径直向外走去。
简云丰简云帆面面相觑,赶紧站起身,准备追上去再游说两句。
“世子,那封信真不是我写的呀!”简雅绝望地喊道,“我只是告诉静安郡主,三妹妹会在昨天来庵堂,其他的什么都没做过,更没写过什么信!我发誓,我若写过那封信,将来死无葬身之地。”
沈余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停下脚步,说道:“你和简二太太合伙把简三诓来,让黄婆子领简三走上小路,再把简三要来的消息透露给静安,如此丧心病狂,还敢说自己什么都没做?本世子请问,你还想做什么,亲自动手,杀人放火吗?”
简云丰恰好走到简雅身边,怒急攻心,一脚踹了上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简云恺以手扶额,用袖子把羞得通红的脸颊遮了起来。
崔氏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简思敏呆呆地看简雅,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余之道:“这件事只怕还有简大太太的手笔,呵~简老大人可要好好肃一肃家风了呢。”他迈过门槛,往卧房去了。
简云恺叹息一声,大步送了出去。
简雅被踢中小腹,歪倒在青砖地上,疼得直打滚。
简淡冷眼看着,完全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
简思敏看看简淡,又看看暴躁的简云丰,犹豫好一会儿,也没有动。
“心思恶毒,丢人现眼呐!”简云丰摇摇头,长叹一声,“我们简家人的脸被你丢得干干净净地。”
他回到座位坐下,吩咐简思敏:“你去找住持,让她派法慧师父来,我要行家法。”
“爹……”简思敏叫了一声,一副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还不快去!”
“是……”
简思敏一狠心,小跑着出了门。
简淡想了想,抓住简雅的手臂,提她起来,拖到椅子上。
简云丰目光闪了闪,说道:“她一心置你于死地,你却还能顾及她的体面,很不错。”
简淡道:“父亲,我们长了一模一样的脸,她丢脸,我的脸面也不好看。”
她说的当然不是真心话,但若能让以后的日子更好过一些,她不介意虚情假意一些。
简云丰道:“你能这样想很好。你放心,虽然不经官,但父亲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老爷,小雅身子弱,还是不要打了吧,我们娘俩在庵堂再住三个月还不成吗?”崔氏回过神,走到简雅身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简云丰嗤笑一声,道:“成啊,不过不能三个月,一辈子吧,你愿意吗?”
崔氏又惊又惧,“老爷,你是认真的?”
简云丰捻须冷笑,“若非你黑白不分,小雅又岂会一错再错?我为什么不能认真!”
“我……”崔氏泪如雨下,“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妾身。”
“啪!”
简云丰摔了杯子,“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难道你没发现,四个孩子,已经有三个跟你离心离德了吗?崔氏,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呜呜呜……”崔氏反驳不了,搂着简雅大哭起来。
娘俩抱在一起,哭得惊天动地,跟死了老子娘似的。
不多时,简思敏带着三个年轻女尼赶了过来。
长凳在中间一摆,两个尼姑把简雅拖过来,按在凳子上,一板一眼地打了三十棍。
板子落在臀部的“嘭嘭”闷响,在简淡的耳朵里格外悦耳。
……
第二天,所有人一同返京,包括昏迷不醒的简雅,和心情郁郁的崔氏。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一进家门,李诚便把简云丰兄弟叫去外书房见简老太爷。
简淡刚回香草园,就收到了简老太爷让人送来的两只古董瓷瓶。
这是安抚,也是歉意。
简淡完全接受,让蓝釉给他老人家送去一套亲手做的文房,作为回礼。
简淡回来得晚,厨房没有好菜,白瓷便做了几碗疙瘩汤。
小丫头做这个很拿手,西红柿鸡蛋做汤底,雪白的面疙瘩大小均匀,各个南珠大小,又好看又好吃。
红釉用过饭了,坐在烛火下给沈余之的冬装缝扣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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