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跟我说你们在一起?”哈利说,吸了口烟,把烟递给她。
“因为我们没有在一起啊,这只是……一时的,”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已经什么都搞不清楚了。我应该远离每件事、每个人才对。”“他是个好男人。”
“这就是重点。我需要好男人,但为什么我不想要好男人?我们都知道什么对自己最好,但为什么又总是该死地这么不理性?”
“人类是心灵扭曲又充满瑕疵的物种,”哈利说,“这一点无药可医,只能稍微缓解。”
萝凯依偎在他身旁:“我就是喜欢你这点,你总是有不屈不挠的乐观态度。”
“我认为散播阳光是我的责任,亲爱的。”
“哈利?”
“嗯?”
“我们有办法再像过去一样吗?”
哈利闭上双眼,聆听心跳声,他和她的心跳声。
“过去是回不来了,”他转头面对她,“但如果你心里对未来还有期望……”
“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这只是枕边细语,不是吗?”
“傻瓜。”她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把烟递给他,起身下床,穿上衣服。
“你知道你可以住我家楼上。”
哈利摇了摇头:“维持现状比较好。”
“别忘了我爱你,”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不要忘记,你可以答应我吗?”
他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房门再次轻柔地关上。他睁开眼睛,看了看表。
维持现状比较好。
不然他还能怎样?回到霍尔门科伦区,住到她家,让迪拜一路追踪到那里,最后把萝凯也卷入这场冲突,就跟过去的雪人案一样?如今他已清楚看见,从他一下飞机开始,所有行踪都被他们清楚掌握,他通过药头对迪拜传话的行为根本是多余的。他还没找到他们,他们就会抢先一步找到他,然后他们会找到欧雷克。
因此他唯一能掌握的优势就是他可以选择地点,他可以选择要在哪里让他们动手,而他也选好了。不是在这里,不是在广场饭店,他来这里只是希望能有一点自己的时间,睡上几小时,重新打起精神。他选择的地点是莱昂旅馆。
哈利考虑过联络哈根或米凯,跟他们解释目前的状况,但这样做只会逼得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将他逮捕。即便不联络,警方迟早会把夸拉土恩区那家酒吧的酒保、维斯特墓园的警卫和马瑟卢大道的老妇这三方证人的描述拼凑在一起:一名男子,身高一米九二,身穿亚麻西装,一侧脸颊有道疤,下巴和脖子缠着胶带。再过不久,警方就会对哈利·霍勒发出通缉令,因此情势迫在眉睫了。
他起身下床,呻吟了一声,打开衣柜。
他穿上熨过的内裤和马球衫,看着那件阿玛尼牛仔裤陷入沉思,然后摇了摇头,低低咒骂了一声,又穿上他那套亚麻西装。
接着他从衣帽架上拿下网球袋。汉斯说他只有这个包放得下猎枪。
哈利把网球袋背在肩上走出门。房门在他背后轻柔地关上,宛如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