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永昌马上站了起来,一躬到底,“先生救我!”
冬淮先生摇了摇头,露出一脸苦笑,“东家啊,此事若有回寰的余地,在下也就不必逃之夭夭了。”
“先生的意思是……我严家在劫难逃?”严永昌直起身来,惊疑地追问道,“可是我严家做了什么让皇帝陛下不能容忍之事,以致于……”
“一啄一饮,皆是前定。”冬淮先生再次摇头,“就卦象来看,此事与本朝的这位皇帝并无太大关系,倒是与前朝的那一位皇帝脱不开关系,只是……那一位早已断了生机,却是让在下怎么都想不明白……东家,抱歉了。”
说完,冬淮先生便再不肯多言,站起身来,与严永昌就此作别。
当天夜里,严府便发生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整座府邸忽地灯火全熄,一片死寂。
巡夜的更夫虽然注意到了此种异常,但严家只是熄了灯火,并不是发生了火灾,轮不到他这种小角色去多管闲事。
更夫也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便越过严家,继续前行。
到了第二天傍晚,在家睡了一天的更夫来到衙门里点卯,这才愕然得知,严府的下人过来报案,说他们家的主人竟然在昨天夜里齐齐失踪,从老到小,从上到下,全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外面盛传严家人是犯了事情,连夜潜逃,更夫却想起了昨夜看到的诡异,不由得背脊一凉,打了个冷战。
第163章 冰肌玉骨
严家的诡异事自然出自欧阳这伙人的手笔, 之所以把尸体藏起来,却是为了不在京城里引起恐慌,不给他家皇帝夫人造成难以承受的影响。
俗话说得好, 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
没有尸体, 就不能判定为死亡;没有人死亡,就不会得到上上下下的一致重视, 尤其不会在民间掀起波澜,顶多也就是被百姓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来一句“我跟你说……”或者是“你知道不?”。
这件事在朝堂上倒是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 这件事里涉及到两个朝廷命官,一个前朝高官,经过审问,又从严家下人的嘴里问出了一个前朝贵妃。
四个重量级人物叠加在一起, 没法不让人浮想联翩。
能让一个府邸里的几十口活人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偏又不惊动府中的其他下人,这样的事,哪是一般的贼匪做得到的?偏偏严家的女儿着实太能惹是生非, 先是诈死改嫁,给前朝皇帝的头顶上染了绿色, 前不久又和如今的皇帝陛下起了纷争, 虽然终是被放了出来,但谁又知道皇帝陛下心里记不记恨?
朝中的官员们没几个知道前不久曾有一个酷似兴和帝的人曾在京城附近出现,自然就将怀疑的矛头偏向了如今这位皇帝。
但戚云恒却是知道的, 而且还知道严家人的失踪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这件事自然要严查,也必须严查,只是查着查着,便如兴和帝的下落一般,没了后续。
这日傍晚,戚云恒怒气冲冲地来了夏宫。
欧阳还以为严家的案子有了进展,或是知道了兴和帝的下落,小心翼翼陪着戚云恒吃了晚饭,之后又谨慎地挑起话题,结果却满头黑线地得知,戚云恒之所以生气,却是因为他今日竟然在皇宫里遇到了拦路虎,而且还是一只胭脂虎。
三天前,参加复选的秀女已经全部住进了皇宫,还没正式开选,便有两个人被淘汰出局——一个是身有狐臭,一个是已非完璧。
据庞忠听来的消息,那个有狐臭的秀女并不是真的天生恶疾,只是不想入宫,又受不住家人的逼迫,于是就剑走偏锋,弄了些能让身体产生异味的药物,确保自己会被淘汰。而那个已非完璧的秀女也是一样的心思,只是做得更绝,直接在入宫的前夜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了真爱情郎。
这两名秀女都在入宫的当日就被遣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