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出一身狐臭的秀女大概会有些难嫁,而破了身子的那个却是这辈子都不必再考虑嫁人的问题——与她一同返家的还有一道圣旨和一条白绫。
虽然戚云恒并不稀罕这些秀女的初夜,但皇帝的尊严不容侵犯更不容亵渎。
这名秀女的做法已经超出了一个皇帝所能容忍的底线,若是不以儆效尤,皇帝的脸面何在,皇家的威严何存?
遣返的当日,内侍便当着这名秀女全家人的面,用皇帝陛下赐下的白绫将其活活绞死。
第二日,这名秀女的父亲也被连降三级,贬到犄角旮旯的贫困小县城里当芝麻官去了。
这件事的余波还未消退,留在宫里的秀女便又整出了幺蛾子,从暂住的储秀宫里溜了出来,与皇帝陛下玩起了偶遇的游戏。
戚云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这些不省心的女人统统撵回家去。
听他说完,欧阳却好奇问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储秀宫和乾坤殿可是隔着好几处宫殿和园子的,她是……怎么过去的?”
“自己偷摸就过来了!”一想起拷问出的结果,戚云恒火气更大,“那女人只收买了储秀宫里的嬷嬷,打听到了我午膳后有在乾坤殿周围散步的习惯,然后便一个人溜了过去——那么多的禁卫、内侍、宫女,愣是没一个人发现她是怎么过去的!”
戚云恒不可能把五十几个秀女全都留在宫里,直接给王皇后开出了终选前至少淘汰掉一半的指令。
王皇后不敢抗命,就只能变着法地淘汰人。
储秀宫里的宫人得到了王皇后的授意,对秀女们的各种出格举动便视而不见,对贿赂也是来者不拒,甚至还会采取一些类似于钓鱼执法的举措,诱惑那些看似老实的秀女去做一些会被遣返回家的行径。
编造出“皇帝陛下喜欢在午膳后散步”这个习惯的嬷嬷都已经将此事禀报上去,就等着这名秀女继续收买其他宫人,通过他们离开储秀宫去和皇帝陛下偶遇的时候,将其抓个现形。
没曾想,这名秀女却跳过了后面一步,独自一人展开了行动,偏偏她的运气也是够“好”,正撞上戚云恒离开乾坤殿,准备去御马监的马场里探望自己的御用爱马,顺便活动一下身子骨,省得养出一身肥肉,惹得自家皇夫不喜。
如此一来,倒是与嬷嬷编出的瞎话不谋而合。
“这可是个人才!”欧阳不由咋舌,“这样的人,不去金刀卫当差真是太可惜了!”
“重檐莫不是在说笑?”戚云恒气恼地瞪了过来。
“不,不,不!”欧阳板起脸,一本正经摇头,“我可是说真的,这样的人绝对是个探听事情的好手。你不如派人去和她好好谈谈,若她只是想要荣华富贵,而不是什么母仪天下、母凭子贵,倒不如送出宫去,另作他用——一个能做事的探子可比一个能搞事的妃子有价值多了,不是吗?”
“……重檐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虽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戚云恒却又不得不承认,欧阳的提议真的是很值得一试。
嗯,先给那女人一次机会,若她能证明自己今日之举是她的能力而不是瞎猫撞死耗子一般的巧合,那就把她利用起来,给她一条活路。
戚云恒想了想,转头看向欧阳,却见他一身浅色薄衫,懒洋洋地斜倚在贵妃榻上,与自己的距离不远不近,态度也是不冷不热,不由皱了皱眉,把原本想说的话丢到脑后,转而问道:“这几日,可是又有人在重檐耳边嚼了舌根?”
“啊?”欧阳被戚云恒问得一愣,一时间都没明白戚云恒话里的意思,只觉得话题跳转得莫名其妙,自然也就无法开口作答。
看到欧阳这副不明所以的愣愕表情,戚云恒倒是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起身挪到欧阳身边,与他一同倒在贵妃榻上,挤做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