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灼伤的,是内心的苦难与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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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糖在明宫拍古装大戏《西城》,这是他作为男一号的第一部剧,虽说他从出生后的每一步都是受江铭台操纵,包括进娱乐圈当明星,也并非他本愿。但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入了行,一言一行都受人关注,总归是要把工作做好的。
“小江老师,您先休息下,我们布个景。”剧组的场务大哥对江糖说道。
剧组里管年龄小的都叫老师,管年龄大的都叫哥姐。
“这才春末,就开始热了,李哥,你们辛苦了。”
江糖拿着遮阳伞,和助理清水一起到旁边的简易椅上休息。
清水说:“哥,刚才董事长给您打电话了,要不要回一下?”
清水比江糖小两个月,跟了他小半年,工作非常尽心尽责。
江糖之前的助理是江铭台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从两年前一出道就开始跟着他,但凡他收敛点,江糖也就忍了,可他偏偏是条忠犬,被江糖找了个盗窃财物的由头给打发了。
没过几天,江铭台就把清水送来了。江糖看她年纪小,家世背景简单,为了供弟弟读书,早早出来工作。小女孩长的倒也干净漂亮,怯生生的看着江糖叫了声“三少爷”,江糖便把人留下来了。
其实留不留的,从来也不是江糖能做主的。好在小姑娘看起来比之前那条忠犬顺眼多了,后来江糖让他在剧组里别叫少爷,叫哥就行,清水似乎因为称呼的改变,而对江糖更加尽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包括明天该拍哪场戏都会提醒他提前背好台词,工作上江糖对清水无可挑剔。不过,他到底还是江铭台的眼线。
清水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江糖,江糖靠在椅背上,眉头轻蹙,按下了回拨。
“爸爸,您找我?”江糖面带微笑,虽然隔着电波,江铭台看不到表情,但如果不是笑靥如花,怕声音中很难透出愉悦,“对不起爸爸,刚才在拍戏,不累,他们挺照顾我的。”
电话那头,江铭台站在江泰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落地窗外,花城的繁华尽收眼底,他手里拿着雪茄,缓缓的吐了口烟:“你沈叔叔从京城到江州出差,他一直挺挂念你的,问你好不好,说晚上要去明宫看你,我订好了酒店,你到时候陪他一起吃晚饭,我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江糖顿了顿,波澜不惊的表情下是深深的厌恶:“爸,我知道了。”
“对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别忘了问问你沈叔叔,我们在花城东郊那个块地的审批有没有进入流程。”
“好的,爸,您保重身体。”
挂了电话,江铭台吸了一口雪茄含在嘴里,雪茄浓郁的香气萦绕在舌尖,刺激着味蕾,他细细品味了一下,又吐了出来,好像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江糖握着电话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把头靠在椅背上,合了合眼。正午了,这日头真大,像烈焰般灼的江糖生疼,一个电话的功夫,这人间便成了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