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风吹暖帐,凤凰同巢,虽一室而息,却是两相无眠。
楚靖睡不着,是被气的,胸膛起伏抖擞了一个晚上,将他祖上几代,翻来覆去咒骂了不下百遍。
林翊睡不着,是胀的,更多是疼的,“二庄主”一夜精神抖擞折腾他,直到天色渐亮,仍是一柱擎天,恼得他被子一踢,飞了出去。
楚靖着实熬不住了,咒骂一夜,累极困极,即便穴道已破,也懒得再动半分,蒙了头,便是鼾声如雷。
待她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晌午日光透过木窗,照得她眼睛生疼,连带着腹中虫子也苏醒了一般,让她好一番疼痛。
楚靖撩开衣衫低头一看,登时冷汗涔涔,只见平坦白皙肚皮上竟生出几块血斑来,这般下去,只怕她命不久矣。
不能再等了!
她慌乱整妥衣衫,避过庄中侍卫,轻然跃身下了山。
内力还未完全恢复,驭行术只能坚持一小会儿,楚靖盘腿坐在风石上,望着山下重林叠嶂喘息。
这林翊,没事儿住这么高做什么?!家里是藏了什么宝贝怕贼人惦记还是怎么的?
她这力气都用在下山上,待会儿可怎么行那事儿。
楚靖甚是崩溃,若此时有人给她一脚,让她毫发无伤滚下去,也是极好的。
歇息片刻,腹中疼痛让她全身一颤,登时也顾不得累了,撒开蹄子飞奔着朝山下跑去。
——————
“少庄主,公子下山去了!”杜伊推了房门便道。
林翊正是撅着屁股一边搓洗长裤,一边去看凳上蛊书,几日来,只要看到她,他这裤子准得湿个透顶,遂也只得蹲在这书房里躲清静。
听闻杜伊之话,他擦手起身,面容沉了几分,这几日他看那女人甚是怪异,猜不出她要做何,便让杜伊盯着她。
如今伤势都未痊愈,便着急下山,究竟是为何事?
这让林翊又皱了眉宇,他一直都不了解这女人,不知她心中所想,不过想来应是在庄中憋急了,下山兜风去了,不时便会回来,
她离去半刻,他也清闲半刻,省得还要时时伺候那麻烦主子。
——————
楚靖一路走一路观察,她看那菜田里挥舞锄头,奋起耕耘的男子,一撩衣裙,刚想上前,又看那男人膀大腰粗,手里锄头高举,甚是担心自己蛊没解,反倒被他一锄头沆死。
但这一路走来遇到的男人不是太老太丑,就是太壮太高。
干不过,撂不倒,她又无采花贼那番本事,且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会胆大包天到公然野地行淫。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这是天要亡她啊!
楚靖失了意,一屁股坐在乡边风石上,满心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