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晏坐得脊背挺直,手腕轻搭在桌子边沿。手旁,是张餐纸垫着的吃得干净的鸡骨头、枣核。
镜头里、镜头外,年轻、年长,他永远身形笔正。
“那晏叔,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都说成家立业,这业也立了,家庭呢?”何清有些紧张。他平常与他们联络,从不会提私人感情。他作风低调,从未闹过绯闻,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心仪之人。
“催婚了?”余海晏喝净汤,放下调羹,“八字还没一撇呢。”
他这么一说,何清倒安心了:没有就好。
*
中午,何清做了饭,和他一块吃完,下午他回自己家午睡,何清和许柠柠发消息,说签名拿到了。
许柠柠立马call来,屋里安静,铃响得吓人,何清差点按错。
许柠柠说:“你在家吧?燕燕是不是在隔壁?”
何清知道此燕非彼晏,是“燕窝”们对余海晏的昵称。
“在午睡吧。”
许柠柠激动了:“啊啊啊!我要过来。”
何清有点犹豫,她认识他那么多年,知道他不喜欢被人打扰睡眠:“不太好吧。人家还在睡觉……”
许柠柠一秒矜持:“我只是来找你要签名的,我知道燕燕喜欢清静。”
也是。
她都忘记许柠柠是余海晏的忠实粉了。
余海晏粉丝素质都高,只安静地给偶像应援、刷榜,从不闹事。就算有黑粉,也掀不起什么浪,粉丝控评能力一级强。
两家相距并不远,许柠柠很快过来,何清给她笔和照片,许柠柠开心后,又扼腕:“燕燕就在五米之外,我却见不到。唉。”
何清知道她见偶像心切,不由心软:“他要休假一周,有机会再过来吧,我可以让你躲在房间里,悄悄看他一眼。”
许柠柠一拍掌,“说起休假,之前听说他拍广告,掉威亚下来时,因为操作原因,让他伤了脚,在医院住了段时间,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何清想了下他走路的样子,不顺畅是真,但确实不严重,“应该快好了。”
许柠柠一拍何清的肩:“清清,我偶像就交给你了。”
何清不吱声。
将近两千万粉的心肝……交给她了……压力好大啊……
许柠柠走后,何清开始写卷子,可始终静不下心。她咬着笔杆,字一个个地蹦进眼底,却无法串联成句。
心神轻飘飘的,飞走,穿过墙。
他是平躺,还是侧躺;手搭在额上,还是腹上?
心绪被拉回来,又像缰绳没系紧的马,再度跑走。
最后,她丢了笔,拉开电视机下柜子的抽屉,找到余海晏家门钥匙,蹑手蹑脚开了门,又关上。
飞快下楼扔了垃圾袋,上楼。
等摸进他家了,才想起,没带自家钥匙。
笨死了。她忍不住捶头。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卧室门半合着,何清透过门缝,看见余海晏睡着的样子。
他只脱了羽绒服,面朝门口,拥着半边被子,头发已经睡得乱了。却不显颓唐,反而像是……透出消沉风流的少爷。
她想起许柠柠说的那句。
初始时,一向闹腾的何清,在他面前,总是恭默守静。
她太聒噪,他会轻轻拧眉,面露不耐。但出于礼貌,他不会出言训斥。
相熟后,对于她,他多了几分包容、宠溺,实在烦了,伸出手,轻轻弹她额头,以示警告。
余海晏家里永远没有超过七十分贝的声音。
他们一家都是喜静之人。
余海晏偶尔惹母亲生气,她也是轻声轻气地骂他:“你真是……气死我了!”
做了什么好吃的,她来按何家门铃,语气也是柔柔的:“做了点南瓜饼,送来给你们吃。”
这些,是何母与何清说的。
那时她年纪小,只记得余母是个温柔的女人。
以前他高三,只有寒假有几天能睡个晚觉,何清起得早,喜欢溜进他房间,挠他痒,叫他去她家吃饭。他总抓着她的手,犯困又无奈,回过神来,抱她上床,也挠她。何清咯咯笑着倒下,边躲他,边讨饶地叫晏叔……
其实余海晏也只大她十来岁,不过因为何清年幼,见到年长许多的,一律叫叔叔阿姨,还被母亲指责过不会说话……后来也一直改不了口。
何清想像小时候那样,去挠他痒,但母亲跟她说,大了,要懂得避讳。
毕竟她还是个姑娘,而余海晏也是个成年男人了。
按着的门把,一不小心脱手,发出一声响。
何清紧张地看着余海晏,他皱了皱眉,似乎要醒……何清转身准备跑,身后的男人却开口叫她:“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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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十几章。玛丽苏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