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溪早上的阻拦,便也是因为栖凤殿里的侍寝,天君终是变了心,懂了怜惜身边人,却忘记了我这旧人,亦或是那夜的话他听到了,顺带要答应了我说过的请求。
另一名仙娥听闻十分惊讶打断对话,从怀中掏出了一枚茶膏,追问道:“我听别人说天君与天后不合,莫不是竟是些胡诌的假话啦?”
仙娥抽泣,好似更为难过,我也勉强撑直了身子悄悄听着,正如所料那般,传出天君与天后不合的闲话,也全是因这天君私下里并不大与天后来往,反倒是天后时不时跑到大殿中嘘寒问暖挽救这段夫妻情缘。
这般看来那天后心肠虽恶毒,但对天君的感情却是真的。
昨夜便是破天荒的被招寝,算是九重天一件喜事。
今早仙娥进殿侍奉,天君才刚刚睡下,还免了众仙拜礼,反倒是天后精神饱满差使仙娥打点一切。听闻不久后天君便赐下了不少宝物,就连东海龙王奉上的宝物也一并赏了过去,可见一夜春风能增进感情不少。
仙娥们还在夸夸其谈,我却一瞬间好似酒劲儿散了不少,一早虽说没有同栾溪去看院外,却也晓得陆陆续续走过了不少仙娥,整十二位,是侍奉天后点的排场,想那时便是这小仙娥侍奉其中。
走了神手上便失了力,酒坛自树上滚落而下,恰好砸在了两名仙娥的身旁,碎片飞溅,散出酒香,我才晃了晃神落下树干,却因一连几日的醉酒虚浮无力,歪坐在了地上,仙娥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酒坛吓慌了神。
我心中愧疚,却不知如何出院解释。
那两名仙娥的胆子也并非是寻常那些胆子小的,抬头看清了浣纱殿的匾额,方才大惊。
这九重天中并非只有天后一人能夺得天君的宠爱,还有这位处偏僻的殿宇中,住着一位能让天君夜夜留宿的佳人,容貌俏丽,身段婀娜,乃是三界难得的美人。
闻言我面颊一红,对传闻中的话更是羞愧不堪。
只是佳人如何,却不该是我这糟,整理日怀抱个酒坛子倚树打晃晃的样子,思来想去,此时出院对仙娥们解释,怕是要比不出院还要尴尬,莫不是就此了事,当做无人罢了。
不一会远处传来脚步声,好似是女官的人呵斥道:“你们两个不去奉膳,坐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天君设下的禁忌之地,是想被贬去下界吗!”话毕仙娥们纷纷伏地认错离开了。
我重新翻回树上,看着不远处仙娥们离开的背影,今夜里的两个人大抵仍是甜蜜的,与这院子的落花流水不同。
晚些时栾溪果然来, 一推院门便皱了眉,说:“这院子怎么满是酒气!”
闻声我睁了睁眼睛,又渐渐合上,抵不过身上那股子酸疼的劲儿,说:“忽而想起这院中还埋着两坛,便挖出来喝了,谁知这一厢喝了还醉了许久,正好一日刚过,晚些时又可继续再喝,”话音落下之时怀中被扔上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抬手一摸便知是不周山的蟠桃,也不知栾溪每次都这般的摘,下次蟠桃会西王母还能不能办得如意了。
栾溪倒也并未再追问下去,扶正了酒坛,只是默默看着树上打瞌睡的人,这情字真好似毒药般,噬人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