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纷纷抽气,就像不认识他似的。
这哪里像“冷面阎王”赵樽说的话?
“殿下,我等原本是来讨伐北狄的,龟缩在此像什么话?”
看了他一眼,赵樽蹙了蹙眉,终于说到了最关键的一点,“诸位,本王不怕打硬战,只怕大战开启,我方后援不力,粮草不足……三十万大军,去喝风吗?”
这句话来得很奇怪。
洪泰帝做足了准备要打这一场硬战是有目同睹的,可以说是举全国之力要把北狄赶出大晏的版图,又怎会发生后援不力,粮草不足的危机?
每个人都觉得赵樽是多虑了。
可当他们的视线挪到那圣旨上时,有些人又都明白了。飞鸟一尽,良弓遭殃,这是千百年来朝堂风云中不变的结果。如今在朝堂上,不再是洪泰帝做主,新储君要上位,偏偏选在了赵樽北征之时颁旨,如果他心里忌惮赵樽,难保不会“一石二鸟”,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这三十万人就陷入了囹圄之中。
没有人再多说什么,纷纷望向座中主帅,单膝跪地。
“我等唯殿下马首是瞻……”
正在这时,帐外守卫突然大喊了一声禀奏。
“锦衣卫大都督东方青玄奉旨监军,已达开平大营。”
东方青玄来了?
赵樽紧紧攥住陈景那份奏报,黑眸微微一眯,盯着沙盘的目光冷了冷,急快地从椅子上起身,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大步出了主帅大帐,迎向从营房门口走过来的东方青玄,冷冷看着他压低了声音。
“你过来。”
轻轻瞄了他一眼,东方青玄笑了笑,制止了想要跟随的锦衣卫,随着他一起走向了营房后面的草地。烈日照在赵樽冷硬的盔甲上,光芒烁烁,肃然冷漠,照在东方青玄大红的飞鱼服上,妖艳似火。
对视一眼,东方青玄唇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的?”
阳光下,赵樽身上的铁甲,却片片生寒。他看着东方青玄,一步一步走近,一双黑眸带着血一般的冷意。
“她人呢?”
眼波微微一动,东方青玄也向前迎了两步,邪邪地瞥着他,笑容如花般灿烂,“你说谁?楚七?哦,我想起来了,她说要给你准备一份大礼,自己扮成北狄公主乌仁潇潇,领了丁字旗的几个人,去了滦河对岸。”
“你说什么?”
一字一顿从喉间迸出来,赵樽几乎把牙齿咬碎。一双染血般的黑眸冷冷地盯着东方青玄,他像在看一个宿世的仇敌,突然扑了过去揪住东方青玄的前襟,一拳砸在他的右脸上,重重将他往地上一摔。
“操你娘的……”
“嘶!你来真的?”
东方青玄第一反应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