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陈景兴冲冲的样子,夏初七都没好打击他。
虽然赵樽没有告诉她什么,可她隐隐察觉出来,这件事根本就没有那样简单。不是山海关通了,驿道通了,粮道通了,粮草就能运过来的。漠北十二北神出鬼没,抢得了第一次,不能抢第二次?朝廷若有心,真会让赵樽困于此处?
她太了解这些政治家的阴谋了。
都不是好东西!
可再想想,赵樽这几日身体有恙,整日沉闷,哈萨尔“自杀”的消息,于情于理都是一件振奋军心的好事儿。
“对对对,是好消息,应该庆祝一下,晚上弄点好吃的。”
她兴奋的一拍大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可如今大雪封堵,为了节约粮食,军中将士都缩减到一日两餐了,哪里还有什么好吃的?陈景狐疑地看着她,目光里活生生写着“吃个屁”三个字。
“放心,有我楚七在,就不能短了口粮。”
她愉快地打了一个响指,笑眯眯地看着陈景,“陈大哥,你在这儿守着殿下,千万不要让人打扰了他。你晓得的,他好些日子没有睡觉了,这一觉,一定得让他睡饱,我去去就回。”
她兴奋地拿过狐裘帽戴上,就想往外跑,却被陈景拦住了。
“不行,你做什么去?”
夏初七莞尔一笑,看着他的眼睛。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一看她的表情,陈景就知道阻止不了她。
她这个人平素里为人随和,见天儿乐得跟什么似的,可那都是她的外面表现。实际上,她是一个极为固执且行事果断的女人,一旦她决定了什么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不要说他陈景,就是营帐里那位爷,也磨不过她。
“那你小心点!不要跑远了。多带两个人。”
陈景嘱咐着,在她先前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守着赵樽。
外面,远远的传来夏初七低低的声音。
“知道了!”
夏初七从赵樽的营帐里跑出来时,外面的天气冷得都能抹掉耳朵。当然,她的耳朵都在狐裘帽里捂着,抹不掉。虽然如今营中生活条件极差,可赵樽再亏也亏不到她的头上,她身上穿得就像一个滚地龙,在地上打个滚儿也不会冻着。
她乐滋滋地喊上老孟,小二和小六,如今丁字旗就剩下他们四个人了,平素相处得关系很不错,算是与她比较贴心的人了。末了,又在营中随便挑选了大约十来个人就出发了。
她的目的地是离营帐不远的一个淡水湖。
这时节,湖中结了厚厚的冰。但再冷的天,冰也只结在湖水表面,水下却是有鱼的,且冬季的水最是鲜美。以前夏初七曾经去过北方看人家冬季捕鱼,那一网网的鱼儿,想想都能馋得她流口水。
人多好办事,很快,他们就用装粮草的麻布袋合成了一个大渔网,顶着呼啸的寒风到了湖面。
十个大汉,凿冰洞很快。
夏初七学着后世冬季捕鱼那样,在一个半圆形的地方,先凿出一个大冰洞,再每隔一米左右凿上小冰洞,用木杆带着麻绳穿入冰洞里,在绳子后面连接渔网,然后再在冰洞里洒下鱼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