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高句国虽臣我朝,但其心却是姓北狄的,他们亲北狄,远大晏,这是事实。如今虽暂与北狄结盟,但诸位臣工皆知,非长久计。李良骥在毛怜卫可牵制高句,也可令高句不得不称臣。如今一来,我朝不必费一兵一马,便可令他二虎相争。岂不快哉?”
他的言词与保皇党和构党都不同。
大抵来说,属于第三方言词。
可任谁都能听出,他真的只是基于客观与中立的态度,就目前的各方形势做了一个最好的处置方法。不得不说,他这般处理极妙,也可谓一心为赵绵泽的江山社稷着想的。
赵绵泽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来。
于他先前想的不一样,赵樽并未推诿敷衍,而是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他交予的事务。这样的他,越发让他看不懂了。
殿内沉寂片刻,久久无人说话。
这时,久不言语的秦王赵构突地欠身,面露钦佩之色。
“十九弟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为兄佩服。”
吕华铭目光一闪,亦是点头,“晋王殿下说得极有道理!”
“构党”纷纷附议,保皇派观皇帝面孔,亦是会意地点头,一干人皆道:“臣附议!请陛下圣断!”
一场干戈好像就这般化解了。
可其间涌动的暗流,更为澎湃。
赵绵泽微微勾唇,目露欣慰的笑意。
“十九皇叔所言极是。”
他拖曳着声音,随即道,“发公文与高句使者,李良骥既已投诚大晏,便是有悔改之心,天子新继大统,大赦天下,当以仁政为要,未免再有流血烽烟,祸害民生,朕做主,令与其把手言和。从此睦邻,隔江为好。至于文佳公主的婚事……”
他的视线慢慢掠过大殿上的陈大牛,目光一眯。
“前一阵子因朝中事务繁杂,未急给文佳公主过大礼。但亲事既是太上皇先时许下的,朕自当遵从。即日起,着礼部筹备,钦天监择吉日良辰……”
“陛下!”
不等赵绵泽说话,陈大牛大喊一声打断了他,出列掀了一下衣摆,便跪下去,“臣有话说。”
赵绵泽眼睛微眯,并未因他的打断生郁,语气温和。
“定安侯有何话说?”
陈大牛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声音浑厚毅然,“臣只有一句话,想问陛下和诸位臣工,难道堂堂大晏天朝上国的长公主,竟不如高句一蛋丸小国的公主么?”
他铿锵有力的话音一落,奉天殿上的人面面相觑一眼,大抵都知晓他的意思了。他在为赵如娜鸣屈,想将赵如娜抬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