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不仅有未婚夫,还有未婚夫的奶奶。
老夫人发脾气,好像把东西摔碎了,她从来没见老夫人这样失态过。
对方的声音穿透门板把她吓了一跳,“谭溪就是个疯子,她要耍疯要死活都无所谓!你不能疯!你爹守不住的家你来守,这就是命!”
谭溪?是未婚夫的妹妹么?她只听说妹妹几年前因为杀人入狱了,被害者还是妹妹的亲生父亲。
“谭溪的诊断报告还在医院里,谭鸣,你敢去见她一次,我就把她送进精神病院里去接受治疗。你翅膀再硬也硬不过整个谭氏药业,这个医院不收她,另一家医院也会收……你得守好谭家的股份,谭金义想夺权,门儿都没有,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它落到外人手里。
“谭溪的法定监护人是你妈吧?她现在还仰仗着我的钱过日子,进不进医院还是我说了算。她杀了我儿子,我不会让她好过,你也已经跟着疯几年了,该清醒了……对,我是要下地狱,谭鸣,你别忘了,你们是乱伦、乱伦!大不了一起下地狱,你爸还在下面等着你……”
瞿曦在外面吓了一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老太太的最后一句话是等着抱曾孙子,她趁着人离开后遛了进去,看见未婚夫跪着,前面是她素未谋面的公公的遗像,后面是被砸碎的珐琅花瓶。
未婚夫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仿佛无事发生一样,“都听见了?”
“嗯。”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担心,还是和原来计划的一样。不结婚,你遇到喜欢的人也别搁着。”
瞿曦没心思听他讲话,从书桌上捏起来一张纸看,上面重复写着一句话。
不可靠进。
未婚夫的话真的应验了,瞿曦在登山俱乐部里遇见了一个男人,是个甜点师,喜欢攀岩,有一辆很骚的蓝白重机。
老师的照片她只有一张,还是从教师合照里剪下来的,她卡在自己的钱包里,每天都看看。高中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了,瞿曦很怕她把老师忘记。
如果在路上遇见,她想要第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把照片给甜点师看,甜点师只看了一眼就开始笑,指着照片说,“你看你老师手臂的肌肉弧度,一看就是玩攀岩的。”
瞿曦也笑了,坐在甜点师的摩托车后座上,从江边冲到海岸线。机车没油了,他们推着走了两公里才看见人影。
再也不要和甜点师出来了,她瘫在床上想,隔壁的甜点师已经开始打鼾了。
天呐,还打呼噜!
甜品师给她做蛋糕吃,各种各样的小蛋糕,他们偷偷恋爱,像怕被抓包的中学生。过年的时候甜品师带她去放烟花,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甜点师骑摩托带着她在五环外每十公里就放一个,放完就跑,一路跑到了邻城的收费站。
甜点师的摩托车有魔力,她坐在上面抓着甜点师的衣摆,觉得心里的妹妹被迎面的风都吹散了。
“我高考物理就错了一道选择题!”
她在后面大喊,风把声音都吹碎了,甜点师听不见,隔着头盔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高考物理!考的特别好!就错了一道选择题!”
“厉害啊!我高考不及格,复读一年被我姐踹到技校当厨子去了!”
谭溪笑得很释然,心里长久的一处窟窿被甜品师用奶油填满了。
未婚夫的嘴巴好灵验,她决定找未婚夫买彩票,一定会中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