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喝酒。”单秋阳躲过小孩的攻击,单手制服了他把人挎在腰间,“你去问你爸,他让你去了我就带你。”
“杨糊糊才五岁,他妈连碳酸饮料都不让喝,你敢给他喂酒?”老杨从屋里走出来,话说给单秋阳听,眼神却唬着杨糊糊。
单秋阳摊手:“你爸不让,我没办法。”
杨糊糊还在闹,谭溪在一旁笑着收拾桌子,阳光从落地窗里洒下来,鎏了一地暖金。
“谭溪,听说你甜品师证书发下来了?”
她闻声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见老杨温和又有点局促的笑。
“也没什么事,就是准备给你加个薪。毕竟是有证书的人了嘛,工资自然也要高一点。”
“这么多?”谭溪看着递来的工资卡错愕了,这何止是加薪,完全翻倍了,怎么看都不像在面包店打工的薪水。
“对……”老杨搓着手,含糊地自卖自夸,“我们店福利好嘛,平时我们忙,你还给杨糊糊做饭,我和孩子妈一合计,说趁着涨薪水也表示一下心意……”
这心意有够重的……谭溪皱眉,对方对原因避而不谈,她也没再多问。只要不是遣散费就行,她看老杨没有辞退她的意思,便道了谢收下了。
杨糊糊还在一旁打闹,单秋阳拨开腰间那颗毛茸脑袋,往两人那边看着若有所思。
按照说好的,傍晚他提前关店,卷帘门发出糙厚的声响,把巷口引擎熄火的声音盖住了。
“这么早下班?”一声汽车落锁的脆响,男人的声音也在身后出现。
“对,晚上和朋友有约。”单秋阳回身,看着面前的人笑道,“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下班早,也没什么事,就回家了。”
“好。”单秋阳笑着和他打过招呼,弯腰给门店上锁。
对方是上个月新搬来的,不在本市上班,每天半夜来凌晨走,也就他关门晚的时候能碰见。
单秋阳在报纸上见过这人,前几年杰出的青年建筑师,说什么海市的房价太贵了,只好搬到临城来住。就光看外面停着的宝马7系,他打死都不信这人的鬼话。
“今天有人过生?”
“嗯?”单秋阳一愣,看见对方的目光落在旁边的蛋糕上,了然道,“啊,朋友的甜品师证书发下来了,准备给她庆祝庆祝。”
他顿了顿,客套地问了句:“晚上去喝酒,你来吗?”
“不了。”男人的目光收了回来,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他寡言少语,从最初就带着一股疏离的气息,单秋阳不喜欢他的性格,但想一想也没什么立场讨厌他。
不过有一件事情挺奇怪,他前几日见着那人给了老杨一笔钱,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今天谭溪的工资就涨了。倍数翻得莫名其妙,老杨那套说辞能糊弄谭溪,但糊弄不到他。
“唉,你等等。”他叫住男人,“前几天你给老杨的钱根本就不是要订货的吧?”
那天他也只是碰巧经过,只听见老杨说不合适,又听见什么不要让人知道,回想起来总觉得有些猫腻。
谭鸣停下脚步,不置可否。
“谭溪之前说她还有个哥,你也姓谭,和她什么关系……”他记得谭溪说她哥八年前就意外身亡了,除了那个哥哥,她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单秋阳!”巷子里传来谭溪的喊声,把他的话打断了,“准备好走了吗?”
谭鸣张开的嘴刚想说什么,闻声突然就噤了音。他不自在地扯了一下衣领,闪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向来不急不迫的步履有些紧,生怕被发现似的。
“来了!”单秋阳奇怪地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嘟囔了句:“怪人。”
“什么怪人?”谭溪过来了,朝四处看了看,没看见人,倒是发现了停在巷口的车。“呀?这谁的车,怎么没见过?”
“你楼下那户人的,上个月刚搬来。”
“什么情况哦,开这种车的人为什么要搬到老城区里住?”她皱眉,居民楼已经很破旧了,水电设施老化,隔叁差五就要停电,这人的脑子是被钱砸懵了吗?
“不知道,好像是搞建筑的,不在本市工作。”单秋阳和她一起走着,想起来女人当时看到新闻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哦,搞建筑的人脑子都有病。”她摇头,又补充了一句,“还没有心。”
——
向所有学建筑的人道歉,无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