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屌比我儿子的硬,对吧。(1 / 2)

金钱刺激对万姿而言,是永恒的强心剂。

如果她没猜错,钟先生说的是丁家未来叁年的重点豪宅项目,蓝玺。位于九龙潜力区,坐拥超一线海景,设计布局皆是顶配,又走时髦格调线路,专门瞄准香港最舍得花钱的富裕新贵。

推广费用预算,打底至少百万。

“这样,我想请你帮个忙。”

再抬头看梁景明时,她已敛了鼻音,重回稳定。

万姿终究没有哭。

在相同境遇中,十八岁的她向来恋爱大过天,恐怕早失魂落魄成泪人,但二十五岁的她,只能容许自己被情绪击中这么一会儿,然后就要闷声负痛,继续向前走。

“今晚能不能陪我赴个饭局?晚餐,不会影响你跟朋友吃夜宵。”

“对方是丁裕雄,谈一个楼盘推广项目。”唯恐梁景明不答应,万姿赶紧补充,“放心,这事跟丁竞诚无关。”

淡淡看着她,梁景明没说话。

再开口时,他的神色就跟声音一样轻:“你没法和他们撇清关系,对吗。”

是,他们太有钱了。

回答如鲠在喉,万姿咽不下,也吐不出。

她垂眼盯着他鞋尖,心间仿佛有海浪呼啸起伏,拥堵到了极点,却又是一片空落落。海浪奔腾至最高处,逼得她近乎窒息时,她听见他说——

“好,我跟你去。”

然而事情并非这么顺利,赌场开幕式包含晚宴服务,万姿忙完已经将近八点半。丁裕雄咖位大应酬多,愣是让她干等着,眼看饭局成了夜宵,梁景明肯定跟朋友约不成了。

万姿反复向他道歉,一遍比一遍恳切。他也说着没关系,只不过丝毫没有音调起伏。

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机器人,漂亮,沉默,电源耗尽,一动不动坐在圆桌末座。直到丁裕雄真来了,也只随万姿慢慢站起身,没有任何表情。

然而他的视线,和丁裕雄身后那人绞在一起。

丁竞诚。

真没料到前男友会到,万姿正迎接丁裕雄,只来得及瞥一眼梁景明,一颗心直往下坠——

他淡淡撇开目光,仿佛对一切并不意外。

万姿最怕这个。怕他早有预设,以为她在骗人。为了劝他赴宴,口口声声“放心,这事跟丁竞诚无关”。

毕竟她还因为几张照片,还可以在众人面前,把他推得猝不及防。

还有什么事,她做不出来。

“伊比利亚猪梅肉黑叉烧,请各位慢用。”

饭局设在赌场酒店中餐厅,侍者靓丽,菜肴高级,却隐隐压不住暗流涌动,此起彼伏。

万姿强自压抑住烦乱,率先向丁裕雄介绍:“丁主席,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实习生jo。他目前港大在读,成绩很优秀,还拿了您设立的慈善奖学金呢。”

前段时间,丁裕雄刚给梁景明颁过奖,估计因此对他有点印象。万姿是这么想的,谁知丁裕雄和善笑着,一张口便是——

“那次打丁竞诚的人,是你吧。”

所有人都顿住,包括丁竞诚自己。

万姿相信,他被梁景明打过这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他那种扭曲到可怕的自尊心不允许。

但谁能瞒得过丁裕雄。他看起来不过是个貌不出众的中年男子,慈眉善目,红光满面,简直像个真人版的弥勒佛。

但实际上,他就像一只盘踞在香港上空的巨型狼蛛,饶有兴致地观察所有人在网中缠斗,时不时动一动指间蛛丝。

这城市的每根线上,恐怕都有他的人。

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有过武术之类的训练吗。”死一般的沉寂中,只有丁裕雄在问。他一脸真诚,像个特大号的好奇宝宝。

见梁景明缓缓摇头,他又说:“丁竞诚是跆拳道锦标赛冠军,你是怎么赢的?”

“先打掉他的眼镜,让他看不见东西。”

字字入耳,丁竞诚整个人都不对劲了。眼底泛起狠戾,紧握着葡萄酒杯,泛白指节尽是森森寒意。

万姿也没好到哪去,悄悄按了报警电话,手指就放在通话键上,几乎把手机攥出了血。但弄不清丁裕雄到底想干嘛,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丁裕雄只是问,耐心仔细,近乎和颜悦色地问梁景明,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梁景明仍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配合警方调查般,慢慢回忆着,然后答几句话。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怕。

仿佛完全戒掉了情绪,再也不会被伤到了。

“聪明,强壮,胆大,读书好,生得靓,懂得保护自己的女人。”最后丁裕雄彻底问完,淡淡一笑,“丁竞诚没有的,他都有。”

看了一眼餐盘里的叉烧,他笑意更甚:“万小姐,香港有句老话真的很对。”

他没有继续说,但万姿瞬间明白了。他是在用那句老话骂丁竞诚——

“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

原来今天她和梁景明今天都是配角,丁裕雄不是气梁景明打了他儿子,是气丁竞诚没打过。

这饭局本来就是场鸿门宴,压轴菜是老子教训儿子。有什么是当着儿子前任的面教训,更令他印象深刻的?

那便是当着仇人的面。当着梁景明的面。

眼看丁竞诚像濒临失控的兽,呼吸起伏,低沉眼眸,紧咬牙关,脑门青筋几乎要爆裂开了,万姿几乎有点同情。

跟丁竞诚交往时,她没见过丁裕雄,也对丁家了解不多,但知道丁竞诚是长房所生,可并非长子,上头还有个孪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