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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一早就来了,没见人下来。”

我有意扯开话题:“是我爸让你来的吗?”

她乖乖回答起我的话:“是的,老爷说小周少爷这儿没仆人,怕您没人伺候,住不惯。”

“没仆人?”我疑惑抬头。

小铃挂着一张天真的面孔,点点头道:“对呀,小周少爷搬出老宅后,没带走一个仆人。”

我长长地“哦”一声,不甚关心个中缘由,复又低头专心喝汤。

她也转身继续熬粥,一刻钟,她又幽幽回头:“小姐,我是不是被您忽悠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叹口气:“帮你去叫就是了。”

她还替我打气呢:“小姐别怕,小周少爷虽然不爱笑,但是人是极好的。”

不见得吧,一个阴晴不定的定时炸弹罢了。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我拖着不情愿的步伐上了二楼,在兄长卧室门口定了定,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门被人从里面抢先一步拉开。

兄长套着上白下黑的棉质家居服,几乎和整套房子融为一体,黑白灰,沉着冷静,大约是他个人性格的延伸。他立在那里,左手伤口处裹着纱布,脸色比昨夜好看些,只是如果说之前他对我不过是冷冰冰,那么今天,他看我的眼神称得上阴鸷。

一种不加掩饰的厌恶,仿佛我是个罪大恶极的死刑犯,欲杀之而后快。

我自觉退后,低垂着头:“大哥,该吃午饭了。”特地挑拣了个最蠢的方式,降低存在感。

兄长没有动,我能感觉他的两只眼几乎将我的头顶射穿两个火洞,他挪步到我身侧,单手插兜,命令道:“抬头。”

我没有抗拒的资格,慢慢抬起,和他对视。

只见他眯着眼,微微弯腰,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凌厉冷漠,昨夜的记忆蜂拥而来,我不自觉往后躲了躲,他直起身子,面无表情道:“胆子小就离我远点。”

我心神微凛,总觉得兄长话里有话,皱皱眉,他没有等我的回答,错过我身,下了楼。

与昨夜热忱和我搭话的他判若两人。

小铃开启少女迷妹模式,一口一个小周少爷叫得不亦乐乎,兄长居然也没有不耐之色,沉默着喝汤,甚至还夸奖了小铃的厨艺有进步。

她开心得没边儿了,一边洗碗,一边哼歌,这样跳脱的仆人是如何在周家存活下来的,难道又是一个周先生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兄长开口打断我的胡思乱想,他放了一串钥匙,一张卡在大理石桌面,推到我面前,茶色眼眸甚至没有看我:“卡的密码681111,没设上限。”

我点头:“谢谢大哥。”

他“嗯”了一声,上楼,不一会儿,换了套正装下来,吩咐小铃今晚他不回来,不用等他,随即出了门。

有了花不完的钱,我应当高兴,如果在桃花镇,我会带上阿森去喝糖水,吃蛋糕,买一堆书,给家里换一对灯泡,省得和阿森一同看书总影影绰绰的,伤眼睛,可如今,我捏着黑色的卡片,不知该和谁分享了。

兄长的房子在别墅区,环境好,干净不喧闹,保安物业会朝你微笑示意,住户温和有素质,真正像一个文明社会,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和阿森一起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回到别墅,我躲进二楼的屋子,锁了门,琢磨起新买的手机,塞卡开机,摆弄了半天这个我没用的玩意儿,艰难地调试,天色已经见晚。

伸个懒腰,用了餐回来,楼下小铃正在洗碗,我潜进兄长的卧室,翻找垃圾桶,却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迷雾重重压来。

夜深了上床睡觉,今天我留了心眼,把门锁了起来,等明天手机设置好,就摆在床头摄影,我总得弄清楚一些事儿。翻来覆去想着,一会儿就有些昏沉,微阖上眼,耳畔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细小指针的走动声。

猛地,门被人咔咔掰动,我一点也不意外。

“眠眠,是大哥。”

果然。

我下床,赤足走去,没发出一点声音,可他却像有透视眼,“我知道你没睡。”他轻声说,仿佛整个人趴伏在门板,透过薄薄一层穿来。

我不得不逼迫自己放松,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打开门。

兄长笑着,从我身侧挤进房间,深深嗅了一口,回头朝我狡黠一笑:“我可是为了眠眠你放了女友鸽子,你怎么可以故意装睡,伤我的心呢。”

他“啪”一下关上门,伸出长臂,将我困在他与门之间,背着光的脸笑着,眼中闪着狂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