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11点50分。
贺毅拿着钥匙一推开家门,就闻到一股让人齿颊留香的香醇山药粥味。
果然,厨房里的灯大亮着。
一抹嘲讥,跃上他的唇角。
“贺太太,还没睡觉?”明明应该是甜爽宜人的贺太太三字称呼,从他嘴里吐出,讽刺的意外格外的浓重。
“睡不着,起来先准备瑞瑞的早餐。”她淡淡的回答。
睡不着?
天天活在水深火热中,夜不能寐的人,好象应该是他吧?
“因为担心我现在睡在哪个女人的怀里,所以七上八下到睡不着?”他嘻皮笑脸,笑意却未到眸心。
“你不是在公司加班,在赶一个广告设计稿?”她一边搅动着粥,一边淡然自若的回答,“我还知道,从四点到现在,你一共喝了五杯黑咖啡,七点半的时候一边吃一边在抱怨大光明的排骨饭难吃,九点的时候设计稿才画到一半,偷懒打了半个小时的连连看,十一点差十分你完工,回家的路上,朋友告诉你油价明天要上涨了,你很顺便也很无聊的把车开到加油站,排了四十几分钟的队伍,替你的悍马hx加满油。”十一点五十分,他踏入家门,离每月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顿时,在她如数家珍的阐述下,一股浓重的恼怒,却上他的眉头。
“你厉害,贺太太真厉害!”他笑容满面,有一拍没一拍的鼓掌。
监狱长都没她厉害!
“你今天有点迟到,现在还剩下八分钟,你可以用三分钟的时间去看女儿,四分钟的时间去洗个澡,11点59分,请遵守约定回到自己的卧室。”她面无表情,还在搅动着白粥。
不遵守规定的话,他会清楚,后果很麻烦。
他愤愤不平,但还是按照安排,先步入主卧室。
卧室里,点着一盏温馨的小灯,女儿此时睡得极香极沉,甚至发出一点可爱的微浅鼾声。
有一瞬间,他看得入迷,暖了唇线。
曾经有两年的时间,他很讨厌很讨厌这个小生命。
就是因为她,他失去最爱的人,就是因为她,在所有人的逼迫下,即使再恼恨也不得不负起责任娶了她的妈妈。
但是,生命怎么会这么奇妙?
她会遗传了你的高额、你的浓眉、你的俊眸、你的挺鼻,还会抱着你的大腿撒娇着喊爸爸。
这个从他身体里的小蝌蚪演变成的瑞瑞,除了嘴巴和下巴很象妈妈,其他真是象足了他。
小家伙13个月的时候,摇摇摆摆地走向他,蹒跚地扑在他的大腿上,哭着喊爸爸时,明明,他应该烦躁的,但是,他弯下了腰,把她抱进了怀里。
……
五分钟后,他洗完澡,踏入自己的卧室,已经12点01分。
一室的漆黑。
他刚想点灯,一双裸臂,已经环住他的腰。
黑暗里,他也不回头,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挑高了帅气的眉头:“贺太太,现在好象是16号凌晨了吧?”每个月的1号和15号,是贺太太规定的纳公粮日。
这件事,都怪他点子背,三年前的某日,他和贺太太因为争公司内政,而剑拔弩张下,两人以某一个业务为赌约,输了,她继续退出公司管理层,如若赢了,他不仅成为她的下属,还有每月两次的“活刑”。
那次,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望,毕竟,这女人在家从事主妇工作都近两三年,早就生疏了业务圈,哪知道,他千算万算,就是低估了贺太太的毅力与社交能力。
他才发出抗议声,领口已经被揪扯,黑影一晃,纤长十指已经贴在他颊侧。
“我记得,协议里好象提过,如遇人为因素,‘工期’顺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