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酒架前踟蹰,黑色的影从身后覆过来。她转身,被他锁在酒架前。
他靠她很近,明明没喝酒,黑色眼眸却盛着微醺之意。
她想要躲开,却挣不开。男女力量着实悬殊,他只是轻轻压住,足以让她不得动弹。
他开口:“别动,再动酒要掉下来了。”
她这才注意到耳边的那瓶酒摇摇欲坠,却是不敢再动。
两人严丝合缝地贴着,谢宝南背靠酒架,微微抿唇,似乎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是冷冽的烟草味。
不难闻,很干净。
从前她就喜欢他身上的这种味道,像是站在广袤的荒原上,有种摧枯拉朽的气势。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此刻粘稠的气氛,她的脸颊渐渐泛起粉色。抬眸,同他对视,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
陈邺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在半明半灭的笑里问她:“你怎么脸红了?”
谢宝南两手捧住脸,脸颊热热的,似烧起来的红碳,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可能是刚才喝了酒。”她为自己辩解。
“是吗?”
陈邺笑,抬起手臂,撑在她身侧。
谢宝南双手紧紧握住身后的酒架。原木酒架微凉,可眼前呼吸交缠,却是灼热。心跳撞击着胸口,她轻轻推他,“你别离我这么近。”
他垂眸看她,不听,又靠近了几分,手臂擦过她的耳侧。
耳朵的那片肌肤几乎要烧起来,她侧过脸,感觉四周空气稀薄,呼吸困难。
陈邺从酒架上抽出一瓶酒,走到酒窖中间的吧台前,问:“还喝吗?”
“喝。”
当然要喝,不喝就显出自己的心虚了。
谢宝南在吧台前坐下,喝了一口,摇摇头,“这个不好喝。”
陈邺从酒架上取出另一瓶酒。这次颜色深了些,是深红色的酒液。谢宝南喝了口,依旧摇头,“这个也不好喝。”
陈邺耐心,再去取酒。
这里的酒都是上了年份的稀罕宝贝,价格不菲,喝一瓶少一瓶。而真酿一旦开瓶,就要尽快喝完,否则就失了风味。谢宝南不知道,自己这几句话背后,带了多少个零。
陈邺全然不在意。只要她满意,就算将酒窖的酒全部开完,也值得。
等到第五瓶酒开出来,谢宝南终于笑盈盈地说:“这个好喝。”
是桑葚酒,入口醇而不厚,回味甘甜。
陈邺放心了,又重新开了一瓶给自己倒上,然后碰了碰她的杯子。
谢宝南问:“你喝的是什么酒?”
“是你。”
她呆住,又听男人补充道:“你出生那年的酒。”
他说着,薄唇贴上杯壁,黄色的酒液滑进去。
“‘你’很好喝,要不要试试?”他将酒杯递过来,转了半圈。
这话说得暧昧,在夜晚添了几分旖旎之色。
谢宝南假装听不懂,摇头,“我不干这么残忍的事。”她举起手中的桑葚酒,“有这个就很好了。”
陈邺笑,“那是我。”
谢宝南:“……”
好像更暧昧了。
第50章 不准看我
谢宝南不回应, 忙着转移话题:“我问你,你的酒量是多少?怎么从来没见你醉过?”
陈邺的视线不动,眉眼勾着她, “你要不要探探?”
她摇头,撑着下巴, 醉眼迷蒙,“不要, 我好像已经有点醉了。”
他醉过吗?
印象里, 只有一次。
那个雨夜,他和谢宝南吵架后,回到家,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他记不清是什么酒,也记不清究竟喝了多少。只觉得酒精浸润了他的四肢百骸, 一点一滴的痛都化进了酒中。
果酒的后劲渐渐上来,不一会儿,谢宝南眼前的人影变成两个、三个……竟是连陈邺的眉眼都看不清了。
直到最后, 她伏在桌子上, 再也醒不过来。
陈邺打横抱起她,她哼唧一声,像是撒娇。
他埋下头, 在她耳边轻声说:“乖, 抱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