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俞国振强行带到这片荒地上的那几个南沙村的小子,每天也是三顿饱饭,吃得他们眼睛发亮。
“老爷,管饭……是不是管肉菜?”有人大着胆子问道。
俞国振这三天管了来上工之人的米饭,但不管菜,他们自己倒是每天荦腥不断。这个倒不是俞国振想要给自己搞特殊化,而是要让这些乡民知道,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只够吃饱饭,想要吃上肉,那就得跟着新襄的节奏向前走,而不是如今这懒洋洋的模样!
“想吃肉?”俞国振似笑非笑地问道。
“想!”众人齐齐点头。
“简单,好好干活,便有肉吃。”俞国振道:“做得好了,学得本领多了,用不着我发肉与你们,你们自己便能买肉了。”
听得这后边一句,众人都是哂笑,如今昌化穷困潦倒,人口稀少,几乎没有人家能养猪,便是有钱,也没有地方买肉去!
但不管怎么说,在俞国振的鼓动下,他的学堂大计终于开始了。通过船将水泥和红砖从昌化运来,仅仅是十天功夫,学堂就已经建成。
一个六十多人只有十二个适龄少年的小村子,自然用不着太大的学堂,实际上他建起的,是一排八大间的瓦房,考虑到村民如今的姓子,俞国振没有直接装玻璃窗,反正海南气候温暖,不怕寒风冻着人。八大间的瓦房其中两间被打通,充当学堂,十二个少年在里面学习还显得很宽敞。简易的木漆黑板、写时吱吱响的粉笔,还有三门课程,最初时让少年们觉得新奇。不仅是他们,就是孩童们的父母,也总爱跑来听,想知道这所学堂教的究竟是什么。
教学的不是俞国振,而是从新襄来的教师——其实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子,姓程,名东升,是虎卫三期的。他最初时给这些少年讲课,还有些紧张,但几天之后,便习惯了。他一个人教识字、算术、实学三门科目,每天要上约六个小时,其中有一个小时是带着少年们运动玩游戏。
“唯有识字,我们才能看得懂手中的课本,学得更多的本领;唯有会算术,我们才能丈量出家中的田亩,计算出粮食的产量;唯有会实学,我们才能懂为何压水井能提出水来的道理,造更多有用的器械来方便劳作与生活。”
每天上课之前,这段话都是十二人都必须背诵一遍的。符珠倒有些读书的天赋,在当天就能背诵出来,这段话的意思,他们的“程老师”详细解说过,对于符珠这样小地方的少年来说,读书识字能写能算的程老师就是了不起的人物,他说的道理,当然不会有假。
不过符珠最喜欢的,还是活动课。他们活动的内容就是篮球,这是随着橡胶实用化之后在新襄兴起的一个新的运动项目,因为其所需要人手较少,场地也相当简单,故此推广得极快。在学堂前便有一块平整出来的泥地,两边各树起一根树干,然后钉上几块木板,再在约三米处钉上铁框,篮球场便成了。但在建成的当天便又返修,原因是齐牛玩得兴起来了个大灌篮,直接将篮框扣了下来。
而当时的场景,让符珠印象极为深刻。
他们也开始学习篮球,但每次玩球之前,程老师总是要他们先站好队列,从排成一条线开始,然后向左、向右对齐、转向,齐步走、跑,折腾一番之后,才带着他们玩球。在那球的诱惑之下,他们的队列学习倒是很快,短七天之后就有模有样了。
对于程老师还有齐大哥,符珠是极为佩服,但对于程老师、齐大哥的那位上司,被他们称为“官人”的俞国振,符珠则是则畏惧了。说来也怪,对着个头极大的齐牛,他还敢顽皮,但只要那位俞官人眼睛看过来,他们十二个孩童,一个个顿时束手束脚。
那天李癞子的惨状,众人可是亲眼见到了,俞官人笑眯眯的,齐大哥便冲上去将李癞子按到了泥地里!
故此,当符珠看到俞国振站在自家的田里与自己父亲说话时,心中顿时一凛,还以为是自己顽皮,俞官人来找麻烦,转身就要走,却被父亲看到了。
“小猪儿,快来向大官人磕头!”符保大声唤着儿子的小名。
俞国振侧过脸来,看着符珠:“不用磕头,按着学堂的规矩向我行礼就是。”
符珠上来行了叉手礼,心中觉得奇怪,这位神通广大的俞官人,到自己家的田里究竟做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