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良止住眼泪回头望,“你是谁?”
“我叫卓娅。”卓娅跳下最后一层台阶,站在郗良面前,她有点紧张,心里在努力镇定,“你伤害了娜斯塔西娅。”
郗良别开脸,不想开口。
卓娅跨步站到她眼前,声音带着哭腔指控道:“你还想逃跑!”
郗良红着眼,看到她藏在身后的腰带,目光变得阴鸷,“你想绑我?”
卓娅咽了咽口水,唇瓣轻颤着宣布道:“我要给娜斯塔西娅报仇!”
“报仇?”
郗良歪着脑袋,只见卓娅挥起手又落下,皮带没什么力道地抽在她的手臂上,不痛。
卓娅又挥起手,皮带落下的时候,郗良一把抓住,一扯,卓娅惊慌抓紧圆扣,郗良另一只手揪住她的裙子一拉,她扑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郗良修长的右腿便跨过她的身体,将抢到手的皮带绕过她的脖子勒住。
“啊!”卓娅额角青筋凸起,双手艰难地抓着勒得紧绷的皮带,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她仅有的反应都是本能的求生反应。
“你没有本事报仇。”郗良的下巴挂着泪珠,面无表情地说,手上的力道一丝没有减轻。
卓娅张着嘴,翻着白眼,已经濒临死亡。
“天啊!”梵妮远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她忙不迭跑下楼梯,“郗良,放开她!”花费大力气才将郗良从卓娅身上拉开。
卓娅咳嗽着,全身发抖,哭着连滚带爬挪得远远的,梵妮也在发抖,吓得心脏差点不会跳了。
郗良贴着栏杆,环抱双膝,睨视梵妮,“你们都在怕。”
梵妮平复激动的心情,回头看一眼吓坏的卓娅,心有余悸朝郗良斥道:“你死到临头了,知不知道?”
娜斯塔西娅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就看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如果她能及时醒过来,那么只需要摆平震怒的罗莎琳德就好,如果她醒不过来,那么就得让安格斯或约翰·哈特利亲自来给法兰杰斯家一个交代。
恐惧的时候过了,被卓娅一闹,郗良的情绪冷却下来,不痛不痒地动了下薄唇,“是吗?”
死到临头,对郗良来说是经常的事,像一日叁餐一样,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死到临头。
梵妮无处哭诉,弯腰捡起被用来行凶的皮带,搀起卓娅。对于郗良,她都不敢轻举妄动,这小丫头实在莽撞了。
看着卓娅抽泣的模样,脸蛋通红,脖子一圈红痕,梵妮顺着抚她的背说:“乖,上楼去,看看罗莎琳德她们还有什么要帮忙的,或者帮忙看看孩子。”
卓娅哭着说不出话来,涕泗横流,模糊的泪眼暗暗瞄了地上的郗良一眼,哭得更厉害了。
等卓娅一边哭一边颤抖着双腿走上楼梯后,梵妮扑近郗良,抓着她清瘦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问:“安格斯呢?”
郗良无畏无惧的脸上有一丝恍然,她就知道她会找安格斯,她眨眨眼,“我不知道。”
“那你的邻居呢?”
“邻居?我有吗?”
“你说你的房子被坏人占了,是谁?”
郗良微张薄唇,顿了一下后摇摇头。
既然她不知道是安格斯,那她何必告诉她?
梵妮绝望了,“上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梵妮?”郗良冷静下来,轻声问,“那个叫罗莎琳德的女人也是安格斯的人吗?”
梵妮警觉抬眸,重新抓住郗良的肩膀低声警告道:“千万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安格斯的名字,否则你会死得更快!”
郗良将信将疑,“那你呢?”
梵妮迟愣一下,有意无意地摇着头,含糊不清地说:“我是娜斯塔西娅的仆人,跟罗莎琳德一样。”
郗良似懂非懂,“那我也做她的仆人好不好?”
梵妮睁圆了眼睛,这家伙是忘记自己才用酒瓶砸了人家一头吗?想到这一点,她气急败坏地哼了一声,凶神恶煞地说:“你才用酒瓶砸她!”
郗良颔首低眉道:“是你要抢我的酒,是你害的。”
“你——”
“给我解开。”郗良动了动左脚。
梵妮睨了一眼,这才发现她为了挣脱手铐,把自己的脚踝弄伤了。“我没钥匙,这得等罗莎琳德来。”
郗良得不到满意的态度,倏然皱了眉头,“滚!”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脸色,梵妮感觉自己费力不讨好,她站起身,想帮她包扎一下脚,又怕引起罗莎琳德的不满,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心劝道:“在这里是罗莎琳德说了算,你砸了娜斯塔西娅的头,还勒了卓娅的脖子,趁她还没告诉上面的人,你最好虚心认错,她应该会放你一马。”
抱膝而坐的郗良仰起头,“不然会怎样?”
“他们会弄死你。”
梵妮清楚地看见郗良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慌,然后她低下头,没再回应什么。梵妮想,郗良终于知道怕了,接下来应该不敢肆意妄为了。她稍稍松了口气,只要郗良安分,对她就没有威胁,这样一来她勉强能用见色起意的名义关照她,直到安格斯他们来把她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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