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已经下了这个决心，不管组织上面批不批准，他都会离开的，但这次的任务，他想完成得漂漂亮亮的，算是对自己多年军人特工生涯的交待，也算是给于笑天报了仇。

“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有事。”夏暖纠紧了季明泽的衣服，生怕她一撒手，季明泽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就只剩下季明泽了，她不能再失去他。

虽然她不知道季明泽还有哪些事情不曾对她明说的，但她知道季明泽的身份并不简单，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身为他的女人，夏暖不想阻拦他，只想陪着他，尽可能地成就他。

季明泽郑重地承诺道：“我不会有事，因为我还要娶你呢。”

指尖穿过她柔顺的秀发，季明泽将她也抱得紧紧的，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碎在怀里了。拥抱能够使两颗原本就近的心贴得更近，这一刻，季明泽清晰地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夏暖。

夏暖安然地在他的怀里睡去，这一夜，是她唯一睡得安稳的夜，她紧紧抓住季明泽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季明泽在病床上陪了她一夜，她睡得很沉，可季明泽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直至黎明到来之前，才微微合了一下眼。

***

只有黑白两色的灵堂前，棺木上绾着白色的绫花，夏暖静静地站在陆访琴的照片前，一言不发。

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大都是夏暖的一些朋友。陆访琴在北岸并没有什么亲人了，落魄了那么多年，更没有什么朋友可言。

有记者在外面想要闯进来，却被季明泽的人通通拦在门外了。一旦人的身份跟着水高船涨，就会备受外界的关注，明辉集团董事长的母亲去世，肯定也是值得外界关注的话题。

何况今天季明泽到场了，而那个号称为她未婚夫的苏皓却没到，这肯定又是一件引人热议的话题，季明泽派出了不少的人，将灵堂保护得严严实实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吊唁的人渐渐离去，只剩下靖瑶还有于梓、陈旭乐等几个好友，徐老爷子也在陪着，宇昂乖乖地由徐老爷子牵着手，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照片里的外婆。

太爷爷说外婆去了很遥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宇昂不懂这是为什么，但他却是哭了。

季明泽一身黑色的衣衫，胸口处挂了一朵白色的花，他径直地走至夏暖面前，伸出手来搂了搂她的肩膀，夏暖抬起头来看他，她目光里没有泪，却是一种平静的悲伤。

季明泽上了一柱香，“妈，我会好好照顾夏暖，你放心。”说完，鞠了个躬，礼数到位。

宇昂看见爹地，想冲上去，被徐老爷子给拦住了，他冲宇昂摇摇头，宇昂乖巧地站着不动了，他最近都没有见过爹地，可想他了。

他其实是想告诉爹地，妈咪最近好难过，而且妈咪也生病了，她不吃饭，肚子里的小弟弟肯定也饿着呢，宇昂可是担心坏了。

“妈她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你难过，她会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跟肚子里的孩子都好好的。”季明泽拍了拍夏暖的肩，他知道什么样的安慰都是无用的，但还是想对夏暖说。

夏暖点点头，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脸色苍白得有些难看。她比谁都清楚逝者已矣这个道理，但走出这段伤痛需要时间，起码现在她还是很难过的。

她自责，无数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将母亲从那个小区接走，那儿又破又旧，根本没法住人。也是她的照顾不周，才会让母亲发生这样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