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越一迈出饭厅,衬衫纽扣的间隙就插入了一只手,将他整个人往下拉,唇瓣接踵而来,在他的脸颊和下巴流连,一处一顿。
看着放大的孟初的眼睛,沉清越疑心刚刚席上的一切都是假象。
那只停在他胸口的手拉着他不断前进,一直走到包厢里的洗手间,咔嗒一声,反锁了门。
在洗手台上,在镜前,沉清越看到了自己的脸陌生到不像他自己。
犹恐相逢是梦中。
孟初坐在洗手台上,手从沉清越的颈后穿过,停留在一直想揉的黑发里。她的腿大张,交迭在沉清越的腿后,整个人微微后仰。她的舌尖顶入,任凭沉清越在口腔攻城略地,剥夺呼吸,承受正面不断入侵的深吻和男性气息。
可不断的敲门声把沉清越拉回了现实里。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分开交缠的颈,望向门口。
等孟初转过头来,沉清越离她更近了,强大的压迫力让她只能双手后撑,才不至于倒在身后的洗手池里。沉清越加大了俯身的幅度,并且轻轻握住她落在身后支撑着的手,在她耳侧低声问:“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孟初有些错愕,她勾搭过不少男同胞,急色的人不消多说,这样略带些痛苦的质问超出了她的意料,好像她不该吻他一样。
“我曾为清越努力过好彼此的一天,请你继续这样爱他。”沉清越低沉的声音自语似的,重复着她留下的话,听起来就像一个久久负重沉默的灵魂在不断下沉,一下子把孟初拉回到那个冬日。
“我有好好照顾自己。但是,爱自己真的好累啊。”他看起来真的很累,好像一个在雪地里走了很久的旅人,终于在看见灯火人家时全盘放松,任凭自己倒地不起,等候着热量和搀扶。
“孟初,你吻我是什么意思?”他问。
沉清越注视着孟初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但终于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他倏尔收回手,倏尔起身,倏尔后退俩步,离她几步远,自嘲地笑了笑。
他没有说给孟初听的是她留言的前面半句,因为他觉得孟初说的不对。
势均力敌的爱情才是消灭彼此主体性的殊死搏斗,而他是战俘,早已将自己舍弃,对方或予或取,他甘之如饴。最怕的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宣战,没有应战,他举起军旗,却发现自己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