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起来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据目击者说,十二点左右看到建筑物在冒烟,没过多久发生了爆炸,接着火就蔓延起来。”
“十二点……”夏晴琢磨,“这些人大半夜不睡觉待在研究所干什么?什么紧急的研究需要彻夜完成?”说完,她走进一间实验室,四处打量着,“秦壬,你看这里像是一间研究半导体的实验室吗?”
秦壬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锅底般黑的房间内,除了几张桌子,数台烧焦了的仪器以外,剩余最多的就是玻璃碎片,满地都是,仿佛是烧了一家玻璃制造厂。
“你认为不对劲?”秦壬问。
夏晴随手捡起一块碎片,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瞬间灌满了鼻腔。
“什么东西?”
“像是某种化学液体……”
“……说是半导体研究所,也不一定每个屋都在研究半导体吧,搞些化学实验也没什么问题。”
夏晴把玻璃片装进证据袋,“你去找目击者再问问,爆炸发生时,他们都看到了什么,越详细越好,还有,尽快核实受害人身份,看看是不是这里的研究员,如果是,他们大半夜研究的是什么,查清楚。”
秦壬敲了敲电脑当作回应。
两拨人回到警局没多久,澹台梵音便买了一大堆早餐送过来,看到墙上现场的照片时,她不由自主的皱了下眉头。
杀人案和纵火案发生在同一个晚上,众人都觉得有些心烦。
“这俩凶手商量好的吧。”秦壬咬着包子嘟囔。
“谋杀发生后没过多久纵火案就发生了,要说是巧合,未免太巧了……并案的可能呢?”周延问。
穆恒喝了口豆浆,喝的太急,豆浆没从食道下去,反而串了道,咳嗽的时候直接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夏晴恶心的离他远远的。
穆恒抹了把嘴,又擤了把鼻涕,开口道:“周哥,想太多了吧,半导体研究中心跟赛金能有啥关系,弟弟求你了,别把状况弄的更复杂了行吗。”
沈兆墨看到澹台梵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具近乎裸体的男尸照片,脑袋还歪过来歪过去的,于是等她移开视线,他急忙问道:“你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只听澹台梵音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一直在凶手的杀人手法和处理尸体的方法上感到纠结,总觉得凶手前后的行为有些不太一致。”
“不太一致?”夏晴问。
“从杀人手法上来看,凶手倾向于折磨他的被害人,一个饿死,两个活活打死,似乎让被害人在生前感到痛苦是他的目的,无论动机为何,作为一个杀手,哪怕再怎样细微,都会在犯罪过程中显露出主次之分,简单的说就是杀人更重要,还是布置尸体更重要,这几起杀人案的凶手在手法上下了不少心思……”
“那不一定,不是有些连环杀手把尸体搞的不堪入目后,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人观看吗?”夏晴插嘴道。
“这是两回事。比如说,施虐狂和自恋狂是不一样的,施虐癖和自我展示心理也同样不同,你说的那种犯人,实则也是有主次之分的,折磨被害人是其次,让世人看到自己的行为从而获得满足才是目的,虽然他会折磨被害人,但会快速杀害被害人,且展示尸体上会更花心思、更多时间,凶手感兴趣的并不是杀人这举动,而是摆布尸体。”
澹台梵音停了下来,再次看向桌上的照片,沈兆墨非常自然的搭着她的肩膀,手在她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接着她的话说道:“凶手不太可能是折磨被害人玩,这类罪犯常常追求血腥的手法,饿死可不在他们的选择范围,太不刺激,凶手选择饿死被害人,想必一定有特殊的意义。”
“颁奖典礼时让尸块落下,让被害人一丝不挂的躺在金属台上,如此特别的方式,显示了凶手希望自己的犯罪行为可以激发出他人的恐惧,让众人光用想的就会毛骨悚然。可玩偶里的尸体却不同,那是标准的隐藏尸体……杀人时是愤怒,处理尸体时一种是试图将恐怖蔓延,另一种则是生怕别人见到。”
“要么就是双重人格,要么就是杀人的和处理尸体的不是一个人。”穆恒擦着油乎乎的手,“看来果真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跟何大勇夫妻杀人时一样,他们在前面杀,后面有人给收拾……会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宣扬正义吗?”
“我看未必,教唆残杀无辜的人本就成了单纯的杀戮。”沈兆墨说:“选择心中有怨气的人作为对象,为他们提供工具与机会,事后替他们隐藏罪行,像是……”
他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立即回头去看澹台梵音,见她五官僵硬,脸色难看异常,那表情,怕是跟他想到了一块。
的确有一种可能……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夏晴两根指头捏起,夹到耳旁,心不在焉的问:“谁啊?哦,张姐啊,什么事?”
“小晴啊,纵火案是你们组负责吧,这有个什么半导体研究所的所长,他投案自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