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有些疑惑,孙东凯如此心急往上争取提拔曹丽到底为什么?集团谠委的职数是固定的,目前职数都满了,曹丽怎么提拔怎么进谠委班子呢?
还有,按照干部提拔条例,曹丽担任正科级的年限似乎也不到,除非破格,不然也是提拔不起来的。
还有,就凭他和雷正的关系,孙东凯难道就不怕在关云飞面前碰钉子?他以为关云飞那一关好过?关云飞会给他这个面子松开口子提拔曹丽?
对我来说,此时,关云飞的态度是个迷,第一他会不会接受孙东凯孝敬的十万零花钱,第二他不会给孙东凯面子提拔曹丽。
接受这十万,等于是他让孙东凯抓住了受贿的把柄,按说关云飞不傻,是不会接受的。提拔曹丽,等于增加了孙东凯在集团谠委的力量,等于是在给自己设绊脚,按说关云飞不会那么糊涂。
可是,这只是我的想法,我的想法似乎十分直接十分简单,关云飞会不会想得更深远呢?或者,关云飞会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会不会将计就计呢?
带着无法释怀的困惑,晚上,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登陆扣扣,她在。
“过来——”我说。
“额。干嘛?”她说。
“问你个事!”我说。
“问吧。”她说。
“集团领导层,最近是不是要有人员变动?”我说。
“什么意思?”她说。
“问你呢?集团谠委班子成员最近是不要动一动?”我说。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怎么知道的?”她说。
“猜的。”我说。
“你真会猜。”她说。
“看来是真的了。”我说。
“过了年,市里有一批到了年龄的正处副处要退二线,相应地要提拔调整一批干部,数量不多,算是微调。我们宣川系统,市广电局有一个分管新闻业务的副居长要退二线,听说市里的意思是要从我们集团调一个懂新闻业务的副总编过去。”她说。
我明白了,我靠,原来如此,调一个副总编走,正好空出一个谠委成员的名额来。孙东凯真会利用时机啊,抓住这个机会把曹丽提拔起来填进去。
孙东凯现在要做的是尽力从集团内部提拔,不要从外面派进来其他人。集团的副总编好几个,副总裁却只有秋彤一个,如果提拔起曹丽,显然是可以让她担任副总裁的。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她说。
“随便问问。”我说。
“随便问问?我看不是吧。”她说。
“呵呵,我们集团要是空出了一个谠委成员的名额,那么,你猜谁会来填补呢?”我说。
“这个猜不到,这是要由柿委决定的,此次市里要提拔调整一批人,退几个提几个,同时调整一下,这要由柿委尝委会来决定呢。当然,虽然说是柿委尝委会决定,但我们宣川系统的人提拔调整,当然还是要尊重关部掌的意见,虽然他在省里学习,但还是要必须征求他的意见的,甚至,他的意见会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她说。
“关部掌最近要出国考察!”我说。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在地球上,组织部门一样可以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未必一定要他回来参加柿委尝委会。”她说。
“嗯。你说的对!”我说。
“你干嘛这么关心这个?”她又问我。
“老关周六出国,孙东凯和曹丽周五会到省城去给他送行!”我说。
“哦。领导出国下属送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等我什么时候出国考察,你是不是也要给我送行呢?呵呵。”她说。
“我想,孙东凯会利用这个机会为曹丽争取一下,争取让老关答应提拔下曹丽!”我说。
“为什么这么认为呢?”她说。
“直觉!”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或许你的直觉是有道理的。”
“你说老关会不会提拔曹丽呢?”我说。
“不知道。”她说。
“你说曹丽这次会不会有机会提拔呢?”我又问。
“难说。或许,有可能吧。”她说。
“曹丽正科任职年限不够!”我说。
“你问这个问题很幼稚。看看周围,破格提拔的人不多的是,你不也是受益者之一吗?”她说。
我一时无语了。
“曹丽能不能提拔,关键要看关部掌的态度,只要关部掌同意,市里其他领导是不会怎么提反对意见的,毕竟宣川部是关部掌的管辖范围,别人不好插手的。一个副处-级的干部提拔,只要理由充分,只要没有其他尝委反对,乔书纪也不会硬卡住不放的,他也会尊重关部掌的意见的。
特别是这次关部掌到省里学习,是带着憋屈走的,是和雷书纪的斗争中失利为了息事宁人顾全大局走的,乔书纪这一点心里是有数的,他也想多少安抚安抚关部掌的,基于这一点,宣川系统的干部调整提拔,一般来说,他不会不给关部掌面子的。”她又说。
她说得很有道理,分析地很到位。
我打心眼里不希望曹丽提拔,但我也明白,此事我做不了主,生杀大權在老关手里,我是无法给老关下指示的。
当然,我也明白,为了此次曹丽能提拔,孙东凯一定不会只做老关的工作,他一定还会做其他的工作的,比如雷正,比如其他尝委,甚至他会通过雷正来做老关的工作。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到底这次雷正会不会出面不好说,在此事上,他一定会反复權衡的。
当然,雷正也一定是想曹丽提拔的,毕竟曹丽也让他睡了玩了,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短,做了人家再不给办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如此,雷正出面不出面都是要从是否有利于曹丽的提拔来考虑,基于他和老关目前的关系,他或许会考虑到一出面说不定会惹恼了一直对他耿耿于怀的老关,那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老关要是发了飙,就是不给他这个面子,那他还就真的没有办法。到时候反而好事办瞎了。
说到底,事情的关键还是在老关。
我说:“我有一种预感,此次孙东凯和曹丽是不会得逞的,老关是不会成全他们的。”
“为什么有这种预感呢?”她说。
“直觉!”我说。
“又是直觉,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又不是关部掌,你怎么知道他想什么呢?”他说。
“我是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来感觉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