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的眼界可真高啊!”太后语气有些尖利,“皇上赐婚都能找托词,若是哀家非要替方大人牵一条红线,方大人意欲何为啊?”
方言微微变色,跪地行礼道:“感谢太后爱护,微臣刚才在大殿上已经说得很清楚,方言已经定了亲事,定当信守诺言,否则,方某岂不是不忠不孝,无情无义之小人,怎么有资格站在太后和皇上的面前?”
太后怒极反笑:“真是为了那李家小姐?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人?”
方言一愕,抬起头来。
“方大人,空穴不来风,外面的谣言传得满天飞,你有什么可说的?”太后目光锐利地射向方言。
刚才蔡弘已派人先一步来报了信,将前朝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她,百官们的议论她都知之甚详,关于沈倾城的议论,更是令她吃惊之余,也有了几分计量。
沈倾城和冷啸风,还有眼前这个方言,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她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岂能放过?
萧婉和老九不是很嚣张吗?还有沈倾城,一介庶女出生,还竟敢忤逆她,还险些将她的娘家崔氏一门连根拔出,她最信任的侄女崔后也被她和萧婉联手整得翻不了身,这口恶气憋在心里这么久,她已经容忍太久了!
主导舆.论她最擅长,就像当年对付沈伯陶一样,这一次一定要让她踩入泥里,而且,事情成功的话,老九有了那样一个妇德有失的王妃,看他还如何视她为宝?她的其他计划就好实施得多了。
方言心神一凛,太后追究他抗旨之罪,并非只针对他方言,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饶是他办案时镇定冷静,此时牵扯到沈倾城,他也冷静不下来了。
皇帝在一旁也有些惊诧,他只以为太后想要为难方言一番,便带了他过来,想不到她还扯上老九媳妇,真是太过分了!
老九媳妇抛头露面,的确有些失了皇家脸面,但他当初也是支持的,跟方言合作也是他应允的,而且都是跟随老九身后,完全可以避嫌,太后这样说分明是歪曲事实,见不得老九好,也想折损方言这个得力干将。
看向太后的眼神便锋利了些,转过头提醒方言道:“方爱卿,太后问话,你为何不答?谣言不可信,你只要据实相告,相信太后也不会捕风捉影,非要治你的罪!”
方言一脸的茫然:“回皇上,不是微臣不想回答,而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你们说的谣言,微臣一点都不知情,微臣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方言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还请皇上和太后明示!”
太后冷笑数声:“哼,方言,你装蒜的本事倒是一绝,哀家就挑明了说吧,你跟睿王妃之间,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之事?”
睿王是冷啸风的封号,睿王妃自然就是沈倾城。
方言凛然起身,俊眸射出寒芒:“太后娘娘何出此言?方某不知你在说什么。”
“放肆!方言,你敢做不敢当,德行有失,岂能担当朝廷栋梁之职?”太后重重一拍桌子,“皇上,这等奴才,直接揭了他的乌纱帽,发配得远远的,不能给我们皇家丢脸!”
“太后,方某担不起您赐的大帽子,恕不能从命!”又向皇帝拜了拜,“皇上,微臣相信您的眼睛是清明的,当年才会选中沈氏之女做九王爷的正妃,难道对于皇上的眼光,太后也不相信吗?”
“哼,皇帝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不然怎么会大胆到在大婚之日逃婚,方大人今日拒婚,你们两个倒是相配得很!”
太后有些口不择言了,方言怒极,冷声道:“方某不敢当太后的夸奖,微臣耳闻,当年赐婚之事还是您玉成的,原来太后眼睛也有蒙尘的时候。”
“你——大胆!”太后气得抖了起来,这个方言,竟敢指责她是非不分,真是气死她了!
还有他说的赐婚之事,她的确从中做了些手脚,她看到皇帝羽翼渐丰,越来越不听话,甚至想再重用沈伯陶,故意递话给沈夫人崔氏,让她做了许多小动作,让沈倾城顺利得到了皇帝的注意,赐婚给病得半截都要入土的冷啸风。
然后,冷啸风新婚死去,她再以沈氏克死夫君的理由散布消息,皇帝必定对沈家生隙,到时候沈伯陶想要翻身就再无可能。
事情也按照她预想的发展,却没想到,原本病入膏肓的老九冷啸风,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她的目的没有达到,还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个沈倾城,竟然跟冷啸风夫唱妇随,屡屡让她堂堂太后下不来台!
当然,这些都是不能让人知晓的事,此时,她只要紧咬着方言与沈倾城不清不白,他们三个一就撇不清,到时候,太子冷啸竹没了最为倚重的老九相助,也成不了什么事。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却错估了方言的性子,他是个倔强得令人讨厌的人。
方言傲然而立,“太后息怒,微臣受不得平白之冤,有些过了,但忠言逆耳,太后还是看明白了的好,不知道太后是哪只眼睛看到的?”
“混账!”太后气怒不已,方言这头倔驴,竟敢如此顶撞,就是皇帝也没有那个胆子,“好,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认个错就打算放过你,如此一来,哀家还必须将此事捋清了,我皇家还容不得这样脏污的事!”
“太后慎言!”冷步云再温顺,此时也怒了,“捕风捉影之事,太后也相信?儿臣相信方爱卿是洁身自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