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思道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又说起了旁的事情:“爷还是派人先去看看福晋。毕竟费扬故大人一向疼宠福晋。”他因为身又残疾,打着拐子,胤禛特意放慢了脚步好教他跟的上。
费扬故虽然已经不做领侍卫内大臣了,但乌拉拉氏一族家大族大,族中也有不少人才。
胤禛微微颔首,一会便听得来报得丫头道:“福晋刚刚生下了一个小格格。”胤禛心里的失望一闪而过,嘴里道:“赏。”
听得弘晖出了事,自己又生了小格格,额尔瑾当时便晕了过去,身上也不大好,请了太医来看,开了药只让好好调养,又听得夜里弘晖发起了高烧,挣扎着要去看,又重了几分,太医只私下里跟李嬷嬷说:“嬷嬷还是劝着福晋些,在折腾下去,以后怕是在难有子嗣的。”
从四贝勒府里传出的消息也只是福晋生了小格格,大阿哥犯了咳疾。
赫舍哩一面细细的看着殊兰的嫁妆单子,一面又看着殊兰做针线,嘴里道:“四福晋一看就是福薄的。”
殊兰停下手里的针线嗔怪的看了一眼赫舍哩:“我只是觉得大阿哥可怜,外面听着好听,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是妻妾相争也未可知,四贝勒不知心里有多不自在呢。”
赫舍哩听着这话怔了半响,只觉得闺女一心记挂着四阿哥,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好一会才打起精神道:“十三阿哥的正室福晋是你舅妈的堂妹,马尔汉的嫡亲闺女,到是跟咱们沾亲带故的。”
她成了胤禛的侧室,十三福晋见了她要叫小四嫂,但是跟着她额娘这边,兆佳氏又长了她一辈,十三福晋虽然跟着十三阿哥吃了不少苦头,但十三阿哥后来也是极其宠爱他这个福晋的,十三福晋到确实是个有后福的人。
赫舍哩便又说起了作客的事情:“你舅妈家里有宴,到时候你表姐会回来,十三福晋也会去,你好好挑几件衣裳首饰,你舅妈的意思,你们也该好好亲近亲近。”
四阿哥跟十三阿哥亲厚,这众所周知,跟十三福晋打好关系也就显得很必要,她也不扭捏:“额娘帮我选衣裳吧。”
赫舍哩笑着道:“额娘哪有那时间,
一会外面要送衣裳料子进来,额娘要好好给你挑。”
又闲话了几句她才出了屋子。
吉文快步跟了上去。
侧福晋进门可带两个贴身的丫头,殊兰除过要带稳重的怜年,还打算带着泼辣的吉文,一文一武,她觉得最合适。
殊兰便笑着回身跟她说话:“你老子娘的病可好了?”
吉文红着眼圈道:“亏的格格给奴婢的那张药方了,虽只便了一味药,但那大夫说因着这一味药所以这一张药方才活了起来,才能救人性命,他还一个劲的问奴婢是谁给的,奴婢没得格格的吩咐,只说是个相熟的人给的。”
殊兰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你即是我的人替我办事,不过一张药方我还是有的,再者我在啰嗦几句,以后咱们去的地方是要步步小心的,有一些话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最好便是不说,能含糊过去也行,但觉不能留下把柄,像是刚刚那样说的便极好,咱们可不就是相熟的,你即没有骗他,便是日后说破了也没有他什么可说的,我会什么或者不会什么,只能让该知道的人知道,这世上聪明人太多,多露出一点说不定都是祸事,须知祸从口出。”
吉文听得若有所思,又忙应了是。
殊兰见她听了进去,又说起了闲话:“鱼缸里的鱼,廊下的雀儿都可交代人喂了?”
吉文笑道:“格格一向看着那些,没人敢躲懒的。”
殊兰抿嘴笑,见园子里的菊花实在开的喜庆,让小丫头折了好几枝,装进瓶子里给个人送去。
又让小丫头来采桂花,让做新鲜的桂花糕。
殊兰一贯清淡,虽然外出作客穿的正式,但还是让赫舍哩觉得不够华贵,她女儿是个什么气场都能撑起来的,华贵有华贵的惊艳,清淡又有清淡风流,便是去做那正室福晋也丝毫不会逊色。
她将殊兰头上的缠珠钗换成了金丝八宝攒珠钗,浅色头花换成了玫瑰红的牡丹花,脖子上添带了一串坠红宝石的珍珠项链,手上多带一个拇指大的红宝石戒指,腰上坠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兰花挂坠,走起路环佩叮当,别有一番风情,殊兰立时便看起来华贵艳丽了起来。
赫舍哩这才满意了起来:“你年纪还小,穿的新鲜一点才看着喜庆。”
殊兰也不排斥这样的打扮,即她额娘说好,便好吧。
今日算是家宴
,到也没旁的什么人,就只娘几个,殊兰这才见到了她的表姐多罗郡王董额的正妃赫舍哩学慧。
她身量高挑,眉目如画皮肤白皙,眉梢眼角见精明,谈笑之间又见大气,见着殊兰虽有几分娇弱但却丝毫不失大家风范又实在长的貌美更兼是自己嫡亲的表妹,她又一贯跟自己的姑姑亲厚,便立时喜欢了三分,拉着殊兰的手打量了几圈:“姑姑可真是好福气,这表妹生的美。”
听赫舍哩说这位表姐很得董额郡王的喜欢,府上只有两个摆设一样的通房,家里的子嗣也都是她表姐一人所生,这又不单单是貌美就能有用的。
又从自己腰间娶了一块玉佩亲自给殊兰挂上:“头一次见你,便觉得喜欢,表姐给你可不准推辞。”
殊兰去看赫舍哩,见赫舍哩点头,她便笑着行礼:“殊兰多谢郡王妃厚爱。”
又去跟十三福晋兆佳兰红见礼,毕竟是晚辈,见着就要蹲下去了,兰红忙将她扶了起来,她自然也知道这位是她未来四哥的侧室,又见殊兰确实生的不一般,身上气度也不凡,生出了结交的意思:“我跟你年纪相当,见着了又觉得亲切当做妹妹一般,你这样一行礼,我到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两人后又互相打量了几眼,离得近了兰红越觉得她实在好看,就只那光洁如玉没有一丝瑕疵的肌肤就看的她羡慕,那一双雾蒙蒙的眼眸看着人又觉得宁静又觉得怜惜,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疼宠才好的感觉,越觉得面前的女子以后绝不简单。
又看了几眼她身上的首饰,怪道堂姐说西林觉罗家钱多,只看看这身上的东西就能窥见一二。
兰红杏眸粉腮,肤色白皙又极其细腻,说起话来听得人觉得亲切舒坦。
学慧笑着打趣两人:“你们两个说是姐妹到也不算乱说,又兼两人的名字都带着个兰字,就不必论什么辈分了,只姐姐妹妹的相称就行了。”
两人都笑着称是。
学慧大抵还有什么话要跟兆佳氏和赫舍哩说,就打发了两人去园子里转悠。
见着两个人都出去了,学慧才轻声跟赫舍哩说了起来:“我是有个话要跟姑姑说,四贝勒府上的大阿哥确实是生病了,却是滑进了池子里给淹的。”
兆佳氏和赫舍哩都惊呼了一声,兆佳氏叹气道:“真是作孽。”
赫舍哩脸上又见了愁容。
学
慧又接着道:“皇上也给惊动了,听说,大阿哥怕是不中用了,便是活下来也担不起嫡长子的担子。”
赫舍哩听着这话里有话,好半响才道:“便是不中用了,府里还有个二阿哥在。”
学慧轻笑道:“那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家里更没甚势力,说她做什么,她连字都不认识一个,能跟咱们殊兰比,殊兰这样的样貌才情,宫里的贵主都夸赞的。”她顿了顿又接着道:“四福晋这一次伤了根本,以后怕是不会在有子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