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时急急地说:“阿姐,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心里自会有分寸,你,你放心,我会让童恩以后做事收敛些。”
“这不是收敛不收敛的事情……”
“阿姐,关于童恩我自有打算,你不要再插手绣衣司和童恩之事,就算我求你。”
“……”
那股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升腾了起来,宋茹甄往床头颓然一靠,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宋应时见状,旁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一样东西双手捧给宋茹甄,讨好地说:“阿姐,这个给你。”
宋茹甄淡淡瞥了一眼,只见宋应时手上捧着的是一方金丝楠木鸾凤描金长匣。
“这又是什么?”
宋应时往前递了递,示意她亲手打开:“你看看就知道了。”
宋茹甄坐了起来,接过长匣打开,见里面放着一卷金黄色的云龙暗纹卷轴,对于宋茹甄来说,这个东西她太熟悉了,所以她几乎一眼确定这里面放着的是一道圣旨。
她抬头看了宋应时一眼,宋应时用期待的眼神示意她继续打开。
宋茹甄拿起卷轴,把锦盒放下,双手打开卷轴看了起来
果然是圣旨,还是一道任命圣旨。
看到后面,宋茹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宋应时反问:“监国长公主?”
宋应时似是很满意她的反应,得意洋洋地说:“阿姐既然不想当监察御史,那就做监国长公主吧,阿姐只要凭着这道圣旨,以后就能进入鸾台中书省参政议事了。”
这圣旨来得太突然,太不切实际,宋茹甄总觉得阿时要出什么事似的,有些心慌道:“阿时,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姐想哪儿去了啊,我没事,好得很。”宋应时笑着拉起她的手摇了摇,依旧是那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我知道,阿姐入朝为官其实都是为了我,既然阿姐想要权力,我就拼尽一切也要给阿姐最大的权力,只要阿姐愿意一直监督我,我肯定会慢慢变成个好皇帝的。”这样一来,阿姐就永远不会抛弃阿时了吧。
闻言,宋茹甄鼻头忽地一酸,她放下圣旨扑过去抱住宋应时,哽咽道:“阿时,以前都是阿姐错了,阿姐不该放手让你独自一人承担这么重的江山,你放心,阿姐以后会陪着你把这江山坐稳。”
“恩。”
宋应时也紧紧回抱着宋茹甄,嘴角愉悦地勾起,脸颊依恋地搁在宋茹甄的肩膀上。
半晌过后,宋茹甄缓缓推开宋应时,小心地问道:“阿时,你不想立皇后,是不是因为……”
宋应时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巨大的慌乱和痛苦,他回避似的低下头,身体微微在颤抖,近乎乞求地低喊:“阿姐,这件事你暂时不要问了好不好?”
宋茹甄见状,吓了一大跳,忙抱住宋应时的双肩,点头:“……好,阿姐不问,等你以后想说了再说,阿时不怕,阿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宋应时忽地抬头,泫然欲泣地望着她,委屈万分地喊了声:“阿姐……”他一头扑到宋茹甄的怀里,瓮声瓮气的说,“你要说话算话。”
宋茹甄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算话。”
两日后,金銮殿的九龙宝座下首,忽然多了一张鎏金凤座。
一大早,满殿的朝臣们顿时对着那张神秘的凤座议论纷纷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多了一张宝座,看制式还是凤宝,难不成是谁要垂帘听政?”
“胡说,垂帘听政也是在龙椅后面,而且都是当朝的太后们,当今陛下并无太后,上哪门子的垂帘听政?”
“难道是长公主?”
“有可能,不如我们问问梁宰相,他一定知道什么。”
几人说着,便围到梁松仁周围七嘴八舌地问起来:“梁宰相,这凤座究竟是何意啊?”
“是啊,我朝自建朝以来,还从未设凤座与龙椅平起平坐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梁松仁皱了皱眉,闷声谁也不答,只看着凤座若有所思。
正在此时,有太监高唱:“陛下驾到!监国长公主驾到!”
朝臣们果然又炸了:
“监国长公主?怎么回事?”
“是啊,长公主怎么能监国,这成何体统?”
“荒谬,简直太荒谬了!”
宋应时牵着盛装的宋茹甄缓步登上丹樨,转身面向满朝文武。
众大臣只好先敛了脸上的各种表情,郑重跪地山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宋茹甄大袖一挥,随即,朗声宣布,“从今日起,朕决定将由长公主监国,协理朕处置朝政内外之事,望众卿知晓。”
此言一出,立有几名赤袍官员出列,情绪激昂道:“陛下,臣反对,由长公主监国,此事于理不合,于制不合,还往陛下收回成命。”
“臣也反对,我大魏史上,乃至历朝历代从未有听说过由公主监国的,还望陛下三思啊。”
“陛下啊,自古牝鸡司晨都是亡国之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啊!”
立即有其他阶品官员纷纷出列附和: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