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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来最近总是反反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站在雪地里,脚步一深一浅,笨拙又无知的脸看不真切,又哭又笑。认命的躺在白色中,身旁是倒地的啤酒瓶,往下是蜿蜒的血色,毒液般泛滥,往地底扎根,最后结出恶毒又尖锐的牙齿。
恍惚间,她的身体被一张白布覆盖,整个世界都倾倒。睁开眼,姜来有一瞬间的茫然,伸出手捂住刺痛的双眼,掌心一片温热,整个人脱水般从床上坐起来,角落里是那副色彩怪异的画,张狂又浓烈,映得她脸越发苍白。
“蒋福衣。”
姜来近乎下意识地喃喃道。
不知道是什么牵扯着身体,脚腕是骨裂般的疼,仿佛处在巨大的痛苦与漩涡之中。
她本能的蜷缩在床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眼角是不受控制的泪水,打湿了白色床单,落在眼底幻化成刺眼的血色。
方芝兰听到女儿房间传出的声音,被吓得不轻,推开门看见躺在床上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姜来,嘴里是破碎的呜咽,像只受伤的小兽。
“典典,典典……没事啊,没事,妈妈在,不要哭。”
姜周运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在客厅急得团团转。姜来此刻已经全然没了意识。上了救护车,到医院已经天亮了,方芝兰穿着睡衣守在手术室门口,脸色惨白,整个人孱弱又瘦小,眼睛都哭肿了。
等了几个小时,姜来被推出病房。
“人没事了,过段时间自然会醒。”
“到底怎么回事啊医生?”
姜周运像是一瞬间老了,整个人看着疲惫不堪。
“之前车祸的后遗症,脑中有淤血堵着,估计这段时间病人也不好受,忍着没告诉你们,现在应该没什么大事了,不过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你说说这孩子,这种事情瞒着我们干什么?”
方芝兰有些想不通,又急又气掉了不少泪,听到病房里细微的喊声又比谁都着急,小跑着到姜来的床头。
她还昏睡着,估计是下意识的反应,嘴里轻轻喊着妈妈,一声比一声低,听起来可怜不已,像是即将被抛弃的雏鸟,嘴里细微的呼喊,一声声敲在方芝兰心尖。
方芝兰握着她的手,想叫她别喊了,心酸不已。
“妈妈在呢,别哭啊,不要怕。”
说着还要擦掉姜来眼角止不住的眼泪。像是感应到了一般,姜来轻轻的回握着方芝兰的手,平静了不少。
“想你。”
“福衣想你。”
方芝兰听到这话,替她擦眼泪的动作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