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浅几乎遗传了母亲的一切,除了瞳色。她天生瞳眸极浅,半透的琥珀色,隐约可以看出她父亲的影子。那个异族的王,有一双醉人的眼和......
萧清浅心中一凛,不愿再想。
说书人摸摸鼻尖,纸扇一挥,怏怏笑道:“我这儿有一便宜买卖,想与殿下做来。一分本钱不需,您只挣不赔。”
萧清浅目光一扫,默不作声。她本以为是迦南来袭,怎料说书人却已然反叛。
她原想景家既来,迦南必然不远。如今局势诡异,她有意寻问近况。转念想到眼前之人,生性无常,喜恶多变,实非可信之人。既他开口,不如静观其变,再做对应。
说书人见她缄口不语,轻摇折扇,上前一步:“小生借死逃遁,实不愿惹是生非。怎生奈何菩萨心肠,瞧不得人受苦。半路捡了几人,可又身单力薄,故而想托您照顾一二。”
说书人说完,见萧清浅抬眸望向门外,连忙推门向外招呼道:“来来,进来说话。”
大钱刚刚将两个丫鬟拖到角落藏好,闻言连忙低低应了一声:“先生,我们这么弄法,城主知晓,非打死我们不可呀。”
说书人顿足扼腕,摇头晃脑连连说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哀其不幸呼,怒其不争也!”
他之乎者也绕口令一般,大钱一家茫然。李昭雪却是听得明白,顿时脸一僵,口气生硬道:“你这怎么说话呢?”
说书人闻言眼睛一亮,弯腰作揖道:“小生肚肠细,胸次狭,眼皮薄,局量窄,小姐勿怪。可如今不这么弄法,他还不知,咱们便死了。”
小钱连忙催促:“阿爹,我们先进去吧,昭雪姐姐不能吹冷风。”
大钱心中万分懊悔:怎鬼迷心窍,就跟着偷跑出来!在柴院里虽然漏风,好歹安安稳稳。如今可怎生收场啊!
他一抹额头汗珠,迈着步子进房。正愁眉苦脸,见着萧清浅,顿时一愣,张大嘴说不出话来。小钱搀扶着李昭雪进屋,也是惊诧。
说书人摇摇扇子,嬉笑道:“诸位,现如今,可安心。这位是救苦救难的神仙菩萨,此地是遮风避雨的道观佛堂。”
萧清浅青丝披肩,白衣如雪。坐在灯下,玉颜灿灿,眉眼生辉。最是那份从容不迫,如山如渊,如神袛俯视人间。
大钱与她目光一触,心头惶恐,不敢冒犯,连忙低下头。半信半疑中,正琢磨着要说话,就听萧清浅道:“出去。”
钱家几人脸色一变,齐齐望向说人叹了口气,刚要开口相劝,突然眉头一挑,说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