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越别扭着不愿意承认,就说:“我只是随便收藏的。”
傅明笙听笑了,问:“瓶盖也是你收藏的?”
“那是很有意义的!”行越看傅明笙是真的不知道,就说,“我那次跟文昊打架,你和冯旭来医院找我,我们在车上,你给我拧开了一瓶饮料——”
行越不满的看向傅明笙,问:“你都不记得了吗?”
傅明笙很想记得,但无奈那会儿他对行越还没生出什么兴趣,这种小事根本不可能放在心上,可他随手拧下的一个瓶盖,行越却偷偷保存了这么久,傅明笙听着,难免觉得心疼。
傅明笙抿了下唇,半晌,又问:“那个纪念币难道也是……”
“是的。”行越回答的很快,“你爸爸来我家,说你给家里邮了一些美国的纪念币,还分给了行言凯一份,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拿了一个。”
行越想起被传为世界末日的那年,喃喃道:“我把它当做新年礼物了。”
傅明笙过去觉得自己天生冷血,对什么都不怎么上心,但现在他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整颗心都是软的。
行越一说话,他就什么底线都不想要了。
行越大概是说的起劲儿了,不等傅明笙问,就主动道:“还有一副墨镜,你看到了吗?”
傅明笙点了下头,又问:“墨镜也是我的?”
他不记得自己戴过那个牌子的墨镜。
“不是的。”行越低了下头,小声说,“那个是我想要送给你的,我既然已经从你那儿收到了新年礼物,就应该还给你一份,我听说美国的阳光很刺眼,就给你买了墨镜。”
行越现在提起,声音还带着难过:“可是后来实在打听不到你的地址,就没有送给你了。”
那年行越也不过十岁,他拿着所有的压岁钱跑到一家奢侈品店,踮着脚尖才能够到展示台最上方的墨镜,柜台小姐差点都要报警了,还好当时的司机帮行越解了围。
行越小心翼翼的拿着包装好的墨镜,回到家后又在墨镜盒里偷偷塞了张小纸片,可是他最终也没有要到傅明笙的地址,后来墨镜过时了,行越也就没再把它拿出来过。
傅明笙不能把一个十岁孩子的感情称之为喜欢,他充其量是记得自己这个给过他棒棒糖的大哥哥,可傅明笙更不能把那份感情泯灭为不喜欢,因为那是对行越这十年的不尊重。
行越对傅明笙的感情,既是一如既往,又是日久生情。
只不过这份日久,是行越一个人走过来的罢了。
说到这,行越又跟傅明笙要起说法:“你有没有偷偷留过我的东西?”
傅明笙一时不言,行越就说:“要是没有,那你可就要好好补偿我了,我的箱子里还有几样东西,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一一为你解释。”
行越这会儿又敞开心扉,除了那本日记,不准备再瞒着箱子里每样都系的来源,这件事本来就是这样的,藏着的时候觉得害臊,等真被傅明笙问出来了,也就水到渠成了。
可没想到傅明笙却回答说:“有。”
行越一愣,谨慎道:“你不要说谎,你怎么会留我的东西?”
傅明笙浅笑,说:“没骗你。”
行越还是不信,就问:“是什么,你说给我听听,要是不是我的东西,我可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是你的,你亲手给我的。”傅明笙拉了下行越的手腕,说,“走吧,回家看。”
“真的吗?回家要立刻给我看,你要是想着用一些奇怪的方法堵住我的嘴,那你可就大错特错……”
傅明笙的车子在行越的碎碎念中启动了,行越的大脑被傅明笙占据,直到回到家也没记起来医院里还有个行瑞书,他一路上都在回忆自己到底有什么东西会落进傅明笙手里,就在傅明笙拿出来之前,行越还以为自己被骗了。
傅明笙打开自己的行李箱,这个行李箱傅明笙用了很久,行越跟他在海边那次,和傅明笙自己去美国处理事情那次,都带着它。
行越奇怪的看着傅明笙,问:“这不是你一直用的行李箱吗?你放在这里面了吗?”
傅明笙笑了一下,嗯了一声表示承认。
傅明笙从行李箱的夹层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布袋,行越一看,就立刻说:“这不是我的东西,你果然没有留……”
然后行越的话音停止了。
打开黑色布袋,傅明笙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精致的表盒。
那是行越没有意识的处处与傅明笙作对时,买给傅明笙的。
那时他故意问傅明笙认不认夏如江,没想到傅明笙一眼看破他的心思,不但不回答,还亲手把他跟夏如江的那只情侣表送给了行越。
后来行越把手表还给傅明笙,并亲自为那只手表配了个表盒。
当时傅明笙刚给行越作为基本检查,就在借来的医疗室里,傅明笙扔掉了那只手表——
但留下了这只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