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越问傅明笙为什么把表盒留下了,傅明笙也说不上来,反正当时就那么做了,之后也一直放在身边。
可行越却高兴坏了,睡觉之前还要在傅明笙耳边说:“原来你早就喜欢我了,也对,我这样招人喜欢,你要是再不动心,就是…”
行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美梦打断了倾诉,他依偎在傅明笙怀里,明明是每天都在做的事,可行越还是很开心。
傅明笙将他抱进怀里的时候,行越能感觉到安全,对于别人来说,傅明笙也许像是一座牢笼,行越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
可对行越来说不是的,傅明笙是他坚不可摧的盔甲,是他可以放心藏身的防空洞,行越可以大大方方的对傅明笙说“你来帮我解决”,也不会觉得丢人。
翌日一早,行越又起不来床。
明明傅明笙没回来的时候行越也不怎么赖床,可现在傅明笙一用温柔的声音叫他,行越就在被子里不满的蹬腿,嘴里嘀咕道:“我不要去上班了,我还是决定去上大学。”
傅明笙捏他的脸,说:“那我去替你辞职了?”
行越只好睁开眼睛,问:“几点了?”
“七点半。”
“早餐准备好了吗?”
“好了。”
行越没有理由再拖延,只好老老实实的坐起来,揉着眼睛在床边找来找去:“我的拖鞋呢?”
傅明笙无奈,只能绕到另一侧把行越的拖鞋拿过来,行越乖乖的穿好,又慢吞吞的去洗了个脸,最后才坐到餐桌上。
结果餐桌上什么都没有。
行越登时精神了几分,问:“我的早餐呢?”
“真当我是管家了?”傅明笙从冰箱拿出昨天买回来的牛奶和面包,说,“将就吃吧,以后我们工作时间不同,想吃什么自己做。”
行越气的狠狠咬下一口面包,埋怨的看了眼傅明笙,之后含糊道:“那还是算了,我交的生活费可不够吃你买的东西,你不要担心,行瑞书一把钱还给我,我就交上生活费。”
傅明笙故意问:“准备交多少?”
“我每天只有早餐和晚餐在家吃,早餐十块,晚餐二十块…”行越说到一半,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个数字,加上水电费,一千块是他小半个月的工资,行越又觉得很不划算,就慌忙改口道,“有的时候没有胃口,早餐五块,晚餐十块。”
行越小心的看着傅明笙的眼色,说:“周末是我们的正常约会,不算在生活费里的,这样一个月二十天,就算四百块,再加上其他费用,就是五百,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以后我涨了工资,会多交一些……”
行越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只能心虚的看着傅明笙,问:“可以吗?”
傅明笙刚刚开启唇瓣,行越就接着自己的话说:“那就这样定了。”
样子像极了是怕傅明笙反悔。
傅明笙问:“你怎么去公司?”
“打车……”行越刚脱口而出,就觉得不对劲,于是临时改了口,“坐公交车。”
傅明笙抬了下眼皮,问:“坐几路?”
“好几路。”行越又赶紧喝了几口牛奶,就说,“好了,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去上班了。”
行越叮叮当当的跑出大门,没三十秒又按响了密码。
“我的手机忘拿了,你帮我拿一下。”行越不想换鞋,就站在玄关使唤傅明笙。
傅明笙给他拿了,行越又欲言又止的看着傅明笙,直到傅明笙笑着拿起手机,行越听见自己的手机里传来一阵悦耳的转账声,才说:“我很快就还给你,再见!”
行越的那点工资都给行瑞书交了药费,估计最近是交不上生活费了,傅明笙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诡异的深思。
他得利用这段时间做点什么,让行越用一些劳动换取生活费……
行越出了小区才偷偷的打开了转账记录,他满足的看着傅明笙给他的转账金额,伸手正要叫车,一个人就忽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行越差点认不出喻昕雷。
两个人各自错愕了一会儿,但还是喻昕雷先开的口:“行越?你……你一直在国内吗?”
喻昕雷肉眼看上去比之前瘦了十五斤不止,他的眼眶发青,整张脸消瘦的快要架不住眼镜,一点精气神也没有。
“没有,我刚回来不久。”行越回答完,又问,“你怎么瘦这么多?”
喻昕雷一愣,然后扯了下嘴角,干巴巴的问:“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我怕耽误你考试……”
“没什么可耽误的了。”喻昕雷抢下行越的话,垂了下眼睛,又问,“你要去哪吗?”
“哦,我找了份工作,正要去上班。”行越还是不放心喻昕雷,就问,“你是要去学校吗?”
“嗯。”喻昕雷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行越没法视而不见,就说,“那还有点时间,我们去吃个早饭吧?”
喻昕雷犹豫了一下,但最终没有拒绝。
喻昕雷吃了两个包子,行越看他好像没吃早饭,就又点了几个放到他手里,笑道:“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啊?”
喻昕雷没有回答,行越放进他手里的包子烫了他的手心,喻昕雷低了下头,忽然问:“行越,你回来的事,袁奕恒知道吗?”
行越点点头,说:“知道是知道……”
“那你不怕耽误他学习吗?”喻昕雷说完,又把包子从手心里推开,说,“哦,我忘了,他跟我不一样,人家有保送。”
行越终于感觉到喻昕雷的不对劲,担心道:“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喻昕雷起身,他能从密集的早餐厅中闻到行越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喻昕雷攥了攥拳头,说,“以后再说吧,我去学校了。”
行越再想叫他,喻昕雷就已经快速的走进了旁边的小路。
照理说喻昕雷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父母也都是工薪阶层,每个月拿着稳定的工资,怎么也不至于让喻昕雷挨饿,可事实就是如此,喻昕雷像是饿了好几天似的,但他最后也没有拿走那几个包子。
行越一直到了公司都还是不放心,他给喻昕雷发了微信,喻昕雷没有回复,行越只好又问了袁奕恒。
袁奕恒说帮行越打听打听,然后中午就给行越打来了电话。
“行越,你找个人少的地方我跟你说。”袁奕恒话一出口,行越就赶紧把盒饭扔到了垃圾桶,然后轻着脚步躲进了楼梯间。
“我这是打听到的,可不保证百分之百准确啊。”
行越心里急着,催道:“知道了,你快说。”
“好像是喻昕雷他爸去世了,他之前请了几天假,不过也没对外说原因,消息是从老师那儿传出来的。”袁奕恒在电话里说,“我看了眼上两次的成绩单,他成绩下滑挺多的,估计也有这个原因吧。”
行越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他挂了电话,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行越的年纪还接触不到身边人的生老病死,除了他母亲以外,这是行越第二次接触死亡。
行越只见过两次喻昕雷的父亲,但都是问声好就算了,喻昕雷的父亲既严肃又严厉,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人突然没了,喻昕雷一时半会儿肯定调整不过来心情。
行越想了想,还是又给喻昕雷发了一条信息,说:我听说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