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2)

傅明笙第一次觉得自己见不得别人哭是在今天,以往他看见行越流眼泪,甚至觉得有一点美感,但行越刚才那样哭,傅明笙却恨不能去杀了那个让他委屈成这样的人。

傅明笙手臂上绷着青筋,他看见行越耸动的肩膀,又不由的想起以前。

行越这些年,会像这样哭过多少次?

母亲去世的时候,行言凯迎娶兰惠仪的时候,被送进封闭中心的时候,还有傅明笙跟他说“我们分手吧”的时候。

傅明笙无法得知那些过去,在他放弃行越的荒山,抛下行越的新加坡,和很多个行越以为傅明笙不再喜欢他的夜晚,行越是不是也这样哭过?

傅明笙不敢去问。

他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把每件事抽丝剥茧的弄清,他只能逼迫行越,告诉他,从今以后,不许再这样哭。

行越随手摸起傅明笙的手机,用屏幕的反光照了下自己的脸,问:“我是不是哭的很难看?”

傅明笙声音低着,说:“嗯,很难看。”

行越一皱眉,只好去洗了把脸。

他刚才太难过,很多事没有想通,现在冷静下来,就不需要傅明笙再说什么了。

喻昕雷是什么样的人,行越其实不是第一天知道。

行越必须承认的是,他的确是跟喻辛雷疏远了,行越回国后宁愿跟袁奕恒约了三次饭,也不愿意见一次喻辛雷。

一开始行越还试图给自己找各种理由,说是怕打扰喻辛雷学习,怕影响他的高考,可行越心里知道——不是的,他就是不想见喻辛雷。

行越对喻辛雷的抗拒可以追溯到好几个月以前,行越替喻昕雷打了文昊,但喻辛雷却对行越说:“你就让我好好毕业吧”。

后来所有人都怪行越,冯旭也是,警察也是,行越差点以为真的是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直到傅明笙问他:“你是怎么原谅喻昕雷的?”

行越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不过他本就不是完全为了喻昕雷才对文昊动手,所以行越也不需要喻昕雷的感激。

可总归不希望是怨恨。

傅明笙感觉到行越的情绪又低落下去,就问:“怎么了?”

行越肿着眼睛说:“我觉得我很失败,你那时候笑话我,是不是就是因为喻昕雷?”

行越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浴室,傅明笙没来得及回答,就问:“要什么?”

“我的保湿水忘记拿了。”行越说,“你帮我拿一下。”

傅明笙拿出来了,行越又说:“还有润肤露。”

傅明笙只能折回一趟,然后看着行越轻轻的把保养品拍到水嫩的皮肤上。

行越用完了,又自动把两个瓶子放回傅明笙手里,说:“放回去。”

傅明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起被人拿捏成这样的。

行越用手指点了点脸颊,觉得水润了,才继续道:“也许我确实不该多管闲事,或者喻昕雷只是太难过了,没有真的怪我?”

傅明笙听后,无奈的低了下头,说:“那就当我白说了。”

行越当然知道傅明笙都是对的,可他心里还是很委屈,行越自己勾着指尖,小声道:“可是他是我唯一的朋友,都说物以类聚,如果他是那样的人,那岂不是说明我也是?”

傅明笙说话只抓重点,就问:“袁奕恒呢?”

行越想了想,说:“可是我们还没有认识很久。”

“有的人认识再久也是假的,但有的人见一次面就知道是真的。”傅明笙轻轻的亲行越的眼皮,说,“行越,我是真的。”

行越被亲的躲了一下,随后奇怪的看向傅明笙,说:“你在说情话吗?”

傅明笙知道下一句准没好话,便轻咳一声,转而道:“心情好点了吗?”

“好了一点,但是没有好很多。”行越认真的自言自语说,“我得想想别的办法。”

傅明笙问:“想什么办法?”

“不告诉你。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要为了生活奔波,不可以熬夜。”行越说着就滑进被子里,然后紧紧闭上眼睛,指挥道,“你可以关上灯抱着我睡觉了。”

傅明笙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熄灯照办。

傅明笙觉得昨晚一番话已经说的够清楚,行越再怎么心善也不会去找喻昕雷了,谁想第二天晚上行越又变了卦。

“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行越在电话里跟傅明笙说,“我要去找喻昕雷把话说明白!”

行越当晚又去了学校,这次回到家的时候倒是没哭,只是气的找傅明笙要烟抽。

傅明笙眉毛一抖,问:“你要什么?”

“我要抽一根烟,你到底有没有?”行越气冲冲地问。

傅明笙觉得养个孩子是真不容易,只能说:“没有。”

之后又谆谆教诲道:“什么事非要抽烟?”

“可是我又不能喝酒…”行越是真被气到了,也不回答傅明笙的话,就在屋里背着手转来转去,傅明笙只好去把人拉住,按在沙发上,问,“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