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夜雨,馨宁在水榭的外间榻边点着烛火在做针线。
红珠拿着一个食盒一身湿气进了屋,见馨宁还在做那个荷包,还半敞着窗子,就劝道:“姑娘,这辽阳秋季的夜雨最是寒凉,你要做针线就进里间去做。”
烛火昏暗,馨宁生完孩子之后,视力大不如前,听了红珠的话,一把把那个绣了快三天的荷包扔到绣活篮子里,悻悻的道:“我这不是想送满满一个礼物吗,她都过来好几天了,还是跟我那么生分。我看崔妈妈随手不到半个时辰就绣完一个荷包,挺简单的啊,没想到到我这里就变的比登天还难。”
红珠把食盒放在榻边,把炕几摆好,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在炕几上,道:“郡主不喜欢荷包之类的东西,你何必为难自己。你不是喜欢听雨声吗?就坐在这吃吧,我给你拿个披风披上。”
馨宁看着碗里的羹啊,粥啊的,就有些腻歪,几日前,崔妈妈带着满满来辽阳后,见到馨宁又瘦的和腊肉似的,一脸伤心,哭哭啼啼完了之后,又开始给馨宁弄些汤汤水水的吃食,馨宁又开始了长膘之路,这桌上的小米鸡汤粥馨宁已经吃了三天了。
她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就放下了,道:“我能不吃吗?大晚上的太腻了。”
这话被刚进门的崔妈妈正好的听见了,她一脸担心的走进屋,训斥馨宁道:“你还不好好吃饭,等殿下来了,你丑的和女鬼似的,你觉得殿下会看你呗。”
这些话崔妈妈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馨宁一开始还争辩一番,说什么爱我就要爱我丑陋的样子之类的鬼话,被崔妈妈毫不留情的科普了一番内宅争斗,正妻小妾争霸,东风压倒西风什么的,馨宁为了耳朵清静,只好老老实实吃饭。
馨宁习以为常没有反驳,道:“满满睡了?她可有哭,不是说想爹爹吗?”
崔妈妈道:“睡了,清音隔着屏风睡在郡主的脚榻旁边。”
红珠听到清音也睡了,奇道:“她今天怎么睡这么早,平日里她不总是要折腾到子时才睡吗?”
崔妈妈瞪了红珠一眼,道:“你当她是你啊,她才十几岁,今天又陪着郡主在集市上疯玩了一阵,吃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早累的睡死过去了。”
红珠笑嘻嘻的道:“妈妈说的有道理,毕竟我们都上了年纪了,睡眠少是必然的。”
馨宁看着两人互动,仿佛又回到了未出阁时候,她很高兴,于是道:“妈妈,今天我也逛街了,很累的,所以……”不吃了行吗?
被崔妈妈驳回,馨宁只好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粥。
吃到一半,突然起风了,吹的窗棂烈烈的响,崔妈妈想起满满屋里的窗子还开了一扇,要是进来雨水就不好了,忙拿着伞要回满满那边关窗子,出门前还道:“我回来要看到你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