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吞惊涛骤起(1 / 2)

千丈幽冥,鬼气森森,飘忽而来,瞬息而没,一队队穿着白衣,披散着头发,间或身上血迹斑斑,四肢头颅不全的魂魄直着眼睛,没有丝毫声息的飘过奈何桥。

“一入鬼门关,阳世不得还……”

森森白骨沉浸在漆黑的雾气里,城门宛如一张巨兽的口,贪婪的吞没着。

“真是岂有此理!”

判官站在枉死城门口,跳脚大怒:“这是怎么回事,生死薄上写得清清楚楚,这陈建青,享年六十二岁,官至二品威远将军,怎么刚刚而立之龄,还在蜀中当五品武官的时候就被勾魂到这来了?!你二鬼如此玩忽职守,看本官不禀明阎君陛下,把你们扔进十八层地狱!!”

“判官大人明鉴啊——”

黑无常长长哀号了一声,“我们怎会平白无故勾取生人魂魄,实在是这陈建青他……他倒霉啊!”

指着头顶上,跺脚又道:

“谁会想到,一个堂堂将军,大路朝天,他哪儿不好去,偏偏要去那天杀的平安镇……”

“平……平安……”判官惊得一个倒喘,险些没闭过气去:

“怎么又是平安镇?!这几年来,蜀中一地枉死之人忽然增多还无法还阳的事,一直瞒着阎君陛下呢!!这,这……事关天庭……”

黑无常立刻顺着爬上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可不是,判官大人难为,我二人更难为啊!总不能让这孤魂野鬼在人间飘荡啊,这不,巴巴送了过来,可又受责难!唉!天道不公,小白,咱们还是投胎去吧,凭咱这几万年当鬼仙的道行阴德,也能修得个十世富贵无忧,大可当个夫妻或者兄妹……”

眼见黑无常越说越没谱,把个判官哽得直翻白眼。

那边白无常还在痛哭流涕,把一身本来就破烂成碎布条的衣服扯起来连哭带喘:

“判官大人,不是小的不用心,那俞东林兵器一亮,我们吓得直哆嗦没转身就跑已经大是不易,哪里还能偷偷想法救他一命,还顾得上他阳寿尽不尽?”

判官头疼得摸摸脑门,挥手道: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别杵这碍我眼……”

一语未毕,千丈幽冥忽然震动,森森鬼气更是倒翻而起,霎时间也不见明暗,众鬼惊恐的锐利叫声简直要撕裂幽冥,眼前一切忽显忽无,黑白无常尖叫着早就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判官死死趴在地上,惊恐的望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头顶:

“灵气……不,玄气翻涌,出了什么事,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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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混沌,鸿蒙始开,化清为天,沉浊为地。

中有玄气,入天地,定三界,伴异宝灵物,镇压鸿蒙。

其名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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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迷幻境高悬在半空中,正对着瑶池宝座,其下诸仙退回原来位置,就再也看不见,事实上他们不想也不敢多问,最好谁都不明白——这边有老祖在,阐教不敢过来,可谁能一辈子不出瑶池?

风铃只剩下两根线。

“陛下!!”

瑶池里一阵雾气翻涌,从外面狂卷而入,地上的开天神斧突然一亮,光华黯淡,只这一瞬,玄气自然消散,复又平和下来。

“陛下,玄气来自下界……凡间……”

李天王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鸿钧老祖挥开的水镜里,已经清晰的映照出了东海之畔,一道带万丈青辉的灵光自海底升腾而出,玄气正自中溢出。

“自盘古开天以来,惟有不周山倾倒之时,玄气流溢过。这……”

太白金星急急上前,诸仙楸然色变简直以为要出大乱,不想那水镜之中玄气升腾而起,倒灌向东海蓬莱,瞬间平息下去。

青辉裹着的那个瓶子化作流光,直入云端。

“玄气随开天以来,由十大神器镇压鸿蒙……可这瓶子……”

没听说哪件神器是个瓶子啊?

传说东皇钟化作天界之门,神农鼎在兜率宫,伏羲琴是东华帝君的,昆仑镜已经丢了好多年了,开天神斧就在眼前地上呢——轩辕剑,炼妖壶,昊天塔,崆峒印,女娲石?这哪件也跟这瓶子模样相去甚远。

那边赤松子拧眉,轩辕剑在陆压道君头上做发簪,炼妖壶是他家洞府,昊天塔在鸿钧老祖手中,崆峒印是真不知到哪里去了,至于女娲石早就在诸多算计之下了。

也罢,日夜里念叨着提防着疑惑着猜测着,总归不得其解,杨戬的这着暗手,到底是应在何处,难道千年谋算,只是动摇稳固三界的玄气?

赤松子想着又忍不住摇头?

天地分断亿万年,三界岂会轻易动摇?

以为天下乱最好是三界大乱就有可趁之机?这等荒谬想法!杨戬,又不是刘沉香。

玄气翻涌又如何,立刻会被神器吸纳,此已非是洪荒之初不周山倾倒之时,那混沌之气混杂天地,与玄气纠缠不分,既多又众,诸神器难以全部镇压早已成过往,那红尘凡世更是连天梯建木都被斩断了几千年,世俗浸染,别说混沌,玄气,估计连灵气都剩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