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大动干戈,所为何来?
赤松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谁想事到如今,逼杨戬先行动手,好整以暇坐以待劳却还尽失先机,都看不懂还做甚布署?老祖,这会怕是气得发抖……
自复苏以来就不敢多出半声的紫霄宫道人们有些战战兢兢。
鸿钧老祖不动不言,旁人瞧不出什么,那些道人却是例外。
赤松子冷冷一笑。
兴许鸿钧老祖傲然自恃全无所惧,坐以待劳煽风点火他不介意,但是坐以待毙可就敬谢不敏。老祖的胜算,不过一半,万一遇上另一半难道要拿自家性命道行开玩笑?
此地不可久留。
***
东海蓬莱。
心惊胆战的扶着托有香炉的定方鼎,什么也看不见的龙八真是动弹不得,既不敢随便往前走,更走不回去,只好无奈的站在那里,拼命想从风中听到什么声音。
可惜蓬莱诸仙,紫府所属的仙官对倪君明由来敬畏有加,不敢随意出声,更不敢搅扰帝君,远远看见,都只会避让,把个龙八晾在那里站了好几个时辰,他们还以为帝君思虑深重兀自出神,如果没有那卷狂风而入蓬莱的玄气,只怕敖春就在那里站上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会遇到半个人……
玄气没入伏羲琴。
弦动,忽做悲鸣之声。
“帝君!”
被诸多匆忙赶来的仙官搀扶过来的龙八心里惶恐急了,他是东海的八太子,他当然听说过东海蓬莱之上,被称为帝君的是什么人。刚才见不着半个人着急,现在周围全的人他更急,生怕被发现被揭穿,他小小东海龙族,哪里能一手遮天?
这东华帝君,是王母娘娘的亲哥哥。
惶恐的伸出手去,却不想正按在那琴弦之上。
“啪。”
敖春痛得一缩手。
他看不见,但是手上温热的感觉以及身侧仙官的惊恐慌乱倒是让他明了。
手指划伤了。
伏羲琴何等神器,就算这的确是倪君明的身体,是他熟悉的主人,但是魂魄不在,魂魄不对,就休想碰触到它分毫。
白泽已然怒道:
“这是玄气,怎么会无缘无故倒涌进来?”
龙八很想说话,他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他实在听不懂。
“帝君,这事透着蹊跷。”
蹊跷?再蹊跷还有他莫名其妙到了这里,心惊胆战不知如何是好来得更蹊跷?陆压道君是想整他,还是想害旁人?
“不论如何,帝君,属下以为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五彩石拿到手,这样,就算娘娘也好,他杨戬也罢,都不能对帝君动手,到时候再让玄女复生……帝君不是说,玄女若是不死,必然在山河社稷图中,只是牵扯到这件法宝,只怕陆压道君不会袖手,还是早得先机,免得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白泽这番长篇大论直听得敖春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就仿佛一个始终走在平坦官道上的人,突然发现旁边林子里有山贼,路上有强盗,后面还跟着小偷,这些人还在各自商量各互相较量,这暗处,究竟有多少只手伸出来?
敖春身上一阵发冷又一阵热,晕沉之下,越想越是心寒。
沉香,小玉,自己,就算再加上哪吒,师父,还有胜佛,只道这几年所做的不过是华山救三圣母,忤逆点的闹上天庭改那腐朽天条,谁还会想到,竟有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隐藏在那里。
白泽却还在继续说:
“……娘娘虽然与帝君过不去,却也说了件极有用的事情,那凡间小儿刘沉香劈山而得的五彩神石是假的,那所谓的新天条也好什么孝感三界也罢,不过一场闹剧,属下去青霞洞天后,得赤松子上仙指点,又去了三生殿,那五彩石,正是在阐教手中,这件事情,连鸿钧老祖都不知道……帝君?!您怎么了?”
五彩神石是假的,新天条也是假的。
除了杨戬,还有谁会做这等手脚?
阐教,又是阐教……
“五彩石,到底在哪里?”
白泽被倪君明突如其来的愤怒与痛苦神情惊得一呆,立刻道:
“在……在元始天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