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漆黑如墨。
王氏因着白日里有些疲倦,今日便早早的躺下,可不知为何,竟被噩梦惊醒,仔细查看,发现身上的衣衫已然被汗渍打湿。
刚要开口唤人,便见贞儿脚步匆匆的跑来,神色间皆是焦急。
“发生了何事?”许是因为刚刚的噩梦,王氏心有余悸,此时的面色是明显的不悦。
“夫人,不好了,馨姨娘出事了,二爷让你过去。”贞儿顾不得其他,忙出声禀告。
王氏闻言,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
“怎么回事?你好好说,那贱人白日里不还在我面前好好的吗?”王氏声音里也染上几分急切,斥责地开口。
虽嘴上这么说,但已经起身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好。
“具体奴婢也不得而知,只知道此时的馨园已经乱成一团,其他房里的人都已经过去了。”顾不得其他,贞儿简单地为王氏梳理了一个发髻,出声道。
“走,过去看看。”
两人加快脚下的步伐,往馨园走去。
待她们到了馨园,便见大房和四房的人已经在站在那里,而宁琪正在焦急的踱步,一旁的梅姨娘细声细语开口安慰。
“二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氏顾不得其他,忙出声道。
“你个毒妇,你还问怎么回事?都是你,是你,对不对?”宁琪一见到王氏,立即如暴跳的狮子,猛地冲着王氏而来。
若不是身后有贞儿扶着,王氏怕是要摔倒。
“二爷,冤枉啊,今日我早早便睡下,怎么会同我有关,我什么都没有做。”王氏强自稳定了心神,否定地出声。
“你还说,你,给我过来,告诉她,这到底怎么回事?”宁琪脸上沉怒,指着正在低声哭泣的桃香,开口。
“是。”桃香擦了擦眼泪,随即走到王氏身边,小心翼翼地出声:“今日我同姨娘去了夫人那里,领了百善丸,夫人担心孩子,回来没对久,便吞服了下去。
可谁知,在一个时辰前,便一下子昏迷了过去。奴婢连忙小厮吩咐人找大夫,现在正在里面医治。
说起此事,还多亏了大小姐,小厮回来说,刚出馨园,便正巧遇到回春堂的赵大夫给大小姐看诊结束,特意求了大小姐说情,才将赵大夫请来。
若不然,此事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边说似是想起了那惊险的画面,桃香有呜呜的哽咽起来。
王氏一听此事同宁墨还有关系,不知为何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起来,一种不安的感觉充斥这整个大脑。
似是在幽幽作响。
王氏眼神不自觉的扫向在徐氏身边的宁墨,待看到她嘴角那似有若无的笑时,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
“这百善丸并不是我自己所研制,功能药效有目共睹,再说,之前是二爷让馨姨娘过去拿,又怎么会有问题。”王氏言词反问道。
“这百善丸是没有问题,但你王氏有问题,谁知道你会不会,在那里面放些其他的东西。”宁琪冷哼一声,一点不客气的斥责。
“二爷,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不说别的,便是灵儿,我又何曾亏待她,你怎么能如此冤枉我。”王氏虽已经对宁琪不报任何的希望,但听到她如此的说,还是难免心寒,声音哽咽,倒也确实是有感而发,真情流露。
“是啊,二爷,夫人说的是,这么些年,夫人对我和灵儿照顾有加,夫人是个好母亲,若非如此,丹小姐同烨少爷又怎么会在功课上有如此高的成就。”一旁的梅姨娘一把拉住宁琪,出声劝说道。
梅姨娘不提起宁丹还好,一提宁丹,宁琪刚要压下的火气又蹭的一下蹿出来,但碍于这么些人在场,到底没有圣上寿宴的事,大声道:“够了,等会看大夫怎么说,若是真的同你有关,我绝不轻饶。”
声音如寒冰刺骨,不带任何的感情。
话落,便有焦急的看向馨姨娘所在的房间。
他本来是在里面同大夫在一起,可因着太过焦急,总是止不住地问东问西,便被赵大夫给赶出来了,只留了两个嬷嬷,和丫鬟。
王氏不可置信地看着宁琪的一系列反应及动作,他这么会如此的想她,这么些年,即使没有功劳,但她对宁琪和孩子的心最是真心实意。
他凭什么污蔑她。
那白善丸得之不易,若不是他宁琪开口,她怎么会给那个贱人。
王氏的身子被宁琪的话气的止不住地发抖,她刚要准备反驳,却被身边的贞儿拉了回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话开口:“夫人,切莫着了别人的道,一定要先冷静下来。”
说完,重重的握了握她的手。
王氏闻言,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但那身子仍然呈紧绷状态。
吱呀一声。
馨姨娘身边的嬷嬷陪着赵大夫出来。
宁琪见此,忙两步迈三步的凑了上去,焦急地开口询问:“大夫,怎么样了。”
“总算是醒了过来,勉强将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但日后断不要如此了,再有下一次,这孩子十之八九便是活不了的。”赵大夫作势擦了擦头上的薄汗,意有所指地开口。
宁琪闻言松了一口气,但听着他话里的弦外之音,想起了桃香的禀告,语气冷了下来,出声:“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大夫有时间,不防我们一同前去正厅,将此事说的明明白白。”
赵大夫轻叹一声,稍稍沉默,随即道:“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避免日后的争端伤及幼儿,我便同你去一趟。
原本我一个大夫,并不想参与是非中,权当做善事了。”
“多谢大夫,请。”宁琪有礼的开口,随后又看向徐氏同蒋氏道:“大嫂,四弟妹,都是我院中之事,让你们看笑话了。
但到底我们是一家人,还请你们一同前去,为我作证。”
徐氏和蒋氏对视一眼,均点了点头。
正厅。
待人都到齐后,便听宁琪对着赵大夫道:“大夫,有劳了。”
赵大夫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即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精巧的香囊和一个黄色的瓷瓶。
在场的人均面露疑惑,除了王氏和梅姨娘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