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亭叩首道:“大人,罪将虽然能力有限,但也深知尽忠报国的道理,罪将生是宁人,死是宁鬼,怎么会去给风人做内应,留此骂名呢?”
闻言,周围的侍卫们这才长松口气,同时暗暗点头,张将军真是国之忠良啊!
李幽在担任郡首之前就已是宁国堂堂的中将军,聪慧过人,头脑精明,在他看来,风军既然能把张思亭放回来,肯定是对他无比信任,那可不是靠三言两语的好话或者诈降能办到的。他淡笑着问道:“既然如此,风军又为何放你回来!”
“是风贼子缨*罪将服了剧毒的毒药,所以才放心把罪将放回来……”说着话,他把自己被擒入风军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一遍,当然,他把自己当时贪生怕死、左右为难的想法隐去,偷听到刘奉谈话那一段也没有讲。
最后,他深吸口气,大义凛然地说道:“罪将宁愿中毒,受尽世间的痛苦而亡,也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宁国、对不起君王、对不起天下百姓的无耻勾当!”
原来是这样!听完张思亭讲述,在场众人无不动容,包括李幽在内。什么叫爱国,什么叫忠良,象张思亭这样的人才能称得上忠良之将!刚才还对他戒备十足的侍卫们这时候皆流露出钦佩之色。
李幽深吸口气,上前将张思亭搀扶起来,亲自扶着他落座,然后又对麾下的侍卫说道:“立刻把军医找来!”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把城中的良医统统找来!”
旁人以为他身中剧毒,但张思亭心中明白,自己哪中什么狗屁剧毒了?!见李幽要找大夫,他吓的一激灵,即便摆手说道:“不用了,大人,罪将早就已经想清楚了,要以死报国恩,何况,风贼子缨也说过了,只他才有解药,旁人无法解此毒!”
“哎?”李幽摆摆手,说道:“即使真如子缨所说,我们也要试一试嘛!”李幽一是想看看张思亭所中的剧毒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另外,他更想知道张思亭是不是真的身中剧毒,如果是真,那他所言没错,如果未中毒,那他所说的这些就都是假的了,居心叵测。
张思亭本想让自己表现出一副为忠贞爱国死而无憾的姿态,以此作为邀功的筹码,没想到李幽要找大夫来给自己解毒,这下他的心可提到了嗓子眼,心思急转,眼珠连转,故作体力不支之态,说道:“大人,我能不能先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
李幽看他那副惨相,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对周围侍卫说道:“快带张将军去客房,好好洗漱一下,再换套干净的衣服!”
“是!”左右侍卫答应一声,带着张思亭去了客房。
(ps:今天有事情要去忙,没时间写稿子,明日会把今天的一章补上!)
第556章
等张思亭简单梳洗了一番,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后,大堂里已来了不少的军医和城中大夫。人们为张思亭把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有中毒的迹象,不过脉象却很乱,至于具体的原因,军医和大夫们就说不清楚了,连道诡异。
张思亭现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表面上看没什么,但一身的伤还在,而且那三十军棍已伤到他的筋骨,现在他每动一下,身子都火辣辣的疼痛,之所以能走能坐完全是他在咬牙强忍着,脉象要不乱才怪呢!
军医和大夫们查不出原因,但以张思亭的脉象上看又确实和普通人不一样,有的大夫就自以为是的解释说,有些剧毒,人服下后是看不出来的,只有药性发作的时候才能看出端倪,只是那时候再抢救就来不及了,张思亭所中的剧毒就可能属于这一种。
张思亭这么说,李幽是半信半疑,现在连军医、大夫也这么说,李幽再无法不相信,他向众人道过谢后,把他们全部打发走,同时他的心思也在转动个不停。既然风军找张思亭做内应,自己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何不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呢?!
想到这里,李幽的双眼顿是大亮,等大夫们全部离开之后,他突然对张思亭问道:“张将军,你看风军大营里的兵力有多少?”
张思亭先是一愣,随后拱手答道:“至少有十万之众。”
李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最后扑哧一声又笑了,他慢悠悠地说道:“既然风军找你做内应,那你就做一回他们的内应好了!”
“啊?”听闻此话,别说张思亭傻眼了,周围那些闻讯而来的城中文官、武将们也都怔住了,纷纷不解地看着李幽。
李幽笑道:“张将军,你就按照风军的计划,两日后的丑时,为风军打开我青远的南城门!”
扑通!张思亭吓的身子一哆嗦,从椅子上直接滑了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急道:“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未等他说完,李幽摆摆手,笑道:“张将军你不用紧张,这是我让你做的。”说着话,他挺直身躯,环视众人,又道:“敌众我寡,不能强攻,只可智取!风军以为他们*迫张将军服下剧毒,张将军就会诚心诚意地为他们做事,可是他们哪里想到,张将军乃我宁国志士,宁死不屈!两日后,我军可先在城南设下重兵埋伏,张将军按风军的要求,打开城们,引风军入城,只要风军的主力一近来,我方伏兵便乱箭齐发,纵然风军再善于近身搏斗,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难以抵御我军的箭阵!”
“好计策!大人好一个将计就计啊!”众人闻言,无不面露喜色,又是兴奋又是佩服,尤其是武将,一各个擦拳磨掌,恨不得马上就去伏击风军似的。“大人,敌军有十万之众,我军只有五万,此战若是能大获全胜,大王定会重重嘉奖我们啊!”
“没错!我们也让赶过来的中央军看看,我河东将士的战力也不次于他王师!”
看着众将们心气都提起来,李幽笑呵呵地问张思亭道:“张将军,你意下如何啊?”
这时候张思亭哪还会反对?此战若能成功,他就是首功,这种不费力气又没危险,还可以赚取功劳和名声的好事可是千载难逢的。他连想都未想,插手说道:“末将愿为大人效犬马劳,大人只管下令吧!”
“好!”李幽目现精光,对身边的侍卫说道:“拿城中地图来!”
时间不长,侍卫急忙把青远的地图递给李幽,后者将其铺在桌案上,边指点边说道:“我军可在内城和外城的城墙上设伏,等风军主力近来,我军马上关闭内城城门,防止风军渗入城内,同时又可把风军困于内外城之间的狭窄地带,这时内外城墙上的我军将士可趁机放箭,风军无路可退,又无处可避,只能成为我军的箭靶子!”
“大人,我军还应在内城布置抛石机,若是风军以起盾挡箭,抛石机可破敌人盾阵!”一名宁军将领提议道。
既然风军是采用偷袭的策略,自然是要轻装上阵,不太可能携带盾牌,但是有抛石机的辅助,确实能极大限度的杀伤风军。李幽想了想,点头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目前我城的抛石机有三十台左右,可全部布置到南城这边!”
“是!大人!”
张思亭把子缨的计谋如实转告给了李幽,而后者又利用子缨的策略来个将计就计,在青远的南城布置下天罗地网,只等风军前来偷袭。
当日清晨。天鹰军的十万大军抵达青远。
十万人是不少,但青远可是郡城,是河东最大最繁华最中心的城池,十万人和偌大的青远城比起来,还是显得微不足道,不过子缨倒是来势汹汹,气势如宏,传令给部下,环城扎寨,以连营将青远城团团包围起来。
早已登上城楼的李幽和麾下部将们见状,人们的肺子都快气炸了,区区十万人,竟然在郡城城下环城扎寨,这也太瞧不起人了,难道对方就那么确定己方将士不敢出城迎敌,无法各个击破?
李幽虽然面无表情,心里也觉得不以为然,认为子缨过于托大,只用十万人围城,是哪边都围不牢固,己方随便进攻风军连营的任意一点便可以轻易破营。
但转念一想,他又暗暗摇了摇头。子缨是什么人啊,他可是唐寅亲封的风军五大统帅之一,深知用兵之道,难道他不懂用十万人围城是自讨苦吃?这只有一个可能,子缨是故意而为,就是要激怒己方,引己方出城作战!
“呵呵!”李幽耸肩轻笑了一声,侧头对麾下将士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与风军作战,擅自出城违令者,不管是胜是负,一律军法论处,严惩不怠!”
本来都跃跃欲试的众将们听闻这话,皆泄气了,出城作战,输了自然要论处,但赢了也要治罪,那谁还愿意去打这样的仗?!李幽话音刚落,就听风军阵营里鼓声大起,紧接着,辕门大开,从里面杀出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位是员步将,虽说没有骑马,但高大魁梧的身材比骑兵也矮不到哪去,再看他手中提着的那只巨锤,锤头足有脸盆那么粗,如果是实铁打造,这只巨锤少说也有数百斤重,而他却单手提着,轻若无物。
那风将率领两千骑兵,直接冲到青远城下,举目看着城头上的众人,大声喊喝道:“我乃风国上将军战虎,谁敢出城与我一战?”
原来此人就是战虎!以李幽为首的众人皆听过战虎的名号,在风国,公认灵武最高强的人是上官元让,而作战最为凶狠勇猛的就是这位虎威将军——战虎。今日得见,此人的外型简直比猛虎还可怕。
李幽深知自己麾下众将的半斤八两,让他们出去迎战战虎,等于是让他们去送死。他侧头说道:“严守城池,任何人不得出城迎战!”
“是!大人!”
其实不用他说,只看到战虎这副模样,再加上战虎的名头,青远城内的武将们没有一个敢出去迎敌的。喊了两嗓子,见城头上鸦雀无声,连个回话的人都没有,战虎更是得意洋洋,拖着巨锤,在城前耀武扬威地来回徘徊。
跟他同来的两千骑兵可没闲着,帮战虎讨敌骂阵,而且什么难听骂什么,只想把城内的宁军激出来。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喊怎么骂,城内的宁军就是不为所动,城门依旧紧紧关闭着,足足骂了一上午,风军士卒的嗓子都快冒烟了,也没骂出一个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