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大结局(1 / 2)

她刚才哭了很久,双眼红肿,鼻涕眼泪一大把,样子十分难看。

若是别的女人,成晟肯定立马调头就走。

可她是莫安生,那种誓要征服她的念头,在成晟脑子里挥之不去。

门外突然又传来打斗声。

成晟的手一顿,怒喝一声,“不管是谁,杀无赦!”

“是!”沐武大声应道。

成晟制住莫安生挥舞的双手,力气大得差点捏断她的骨头,他单手扯开她的外衫,看着外衫下绑满丝带的身子,冷笑道:“你倒是准备得挺多的。”

他不再同先前那般,试图温柔解开,而是直接粗暴扯断,他弄痛了自己的手,也勒痛了莫安生。

叩叩叩,叩叩叩。

“圣上,急报!”是个陌生的声音,十分急促。

“滚一边去!”成晟怒喝,“朕说了,不管是谁来,杀无赦!”

那个声音略一停顿,很快大声道:“圣上,魏王带人逼宫!”

什么?成晟一下子呆住,魏王带人逼宫?先前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成晟迅速冷静下来,他坐起身,重新变成威严镇定的帝王,“来人,替朕更衣!”

有太监迅速进来。

莫安生喘着气,快速拢紧衣衫。

太监快速替成晟穿戴好,成晟没有看莫安生一眼,大踏步向外走去。

惊恐不已的莫安生这才意识到,成晟真的要离开了,她暂时安全了。

成晟走后,莫安生缓缓坐起身,双手环膝,全身颤抖个不停,缩在龙床上一角。

她知道自己应该趁乱离去,可是她全身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除了抱紧自己,她无力动弹。

门外的打斗声时大时小,远处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清晰传来,夹杂着宫女太监们的尖叫声。

像另一个世界般不真实,莫安生的眼睛无意识地盯着前方。

屋里的灯火,似乎也感受到此时皇宫里的紧张与危险,不安地跳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吼叫声依然充斥着整个房间的时候,门被轻轻推开了。

吱呀。

很轻,很小,像怕惊到某人似的。

可将自己与世界隔绝开的莫安生,听到了。

她抬头。

一个高大又让人心安的身形,缓缓走向她。

明明一身黑衣,却像上天派来救赎她的天使。

莫安生的视线再次开始模糊。

他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如珍宝般。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阿安,九哥来了,别怕。”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带着无穷无尽的柔情。

莫安生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她惊觉自己原来一直在颤抖。

在他的安抚下,她很快放松下来,手却依然抓着他的衣襟不松开,在他抱起她的瞬间,她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

莫安生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大亮。

她睁眼一看,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身边熟悉的气息与体温,让她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阿安,你醒了?”头顶上传来令人酥软的声音。

“嗯。”莫安生重新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深深吸气,让那令人心醉又安心的气息,充满她整个身体。

夜九歌柔声道:“肚子饿了吧,九哥唤人送点吃的来。”

“不饿,不要吃。”她抱着他的腰,不愿松手,不想离开。

“那好,再睡一会。”他搂紧她,轻声呢喃。

莫安生闭上眼,却再也睡不着,因为她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为什么会有血腥味?莫安生皱眉,然后秦雨汐死的时候,她捂住她伤口,血水浸湿了她的衣衫的情景,浮现在她眼前。

莫安生睁眼看了一眼自己。

发现自己身上还绑着一些丝带。

夜九歌察觉到她的动静,“绑着很难受是不是?九哥帮你解开。”

他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外衫上全是血,夜九歌十分担心,想替她检查一下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可昏睡中的莫安生,死也不肯让人脱,最后勉强脱下她的外衫,替她洗干净手脸,发现不是她的血,这才稍微安心些。

“嗯。”她松开他,任他解开自己身上多余的丝带。

夜九歌别开眼,收回手。

一双温暖的小手捉住他,“九哥,还有一件。”

夜九歌心一颤,抬眼看向她,她黑亮的眼睛里,温柔又坚定,“九哥,我们现在就洞房。”

夜九歌费力咽下口水,“阿安,一切已经结束了,我们马上就回北夜,等回了北夜,咱们立马成亲,日子九哥都已经选好了,十一初八。”

“不,九哥,我要现在,就现在。”她固执道。

那双眼里,有水意慢慢浮现,开始染上微红,清澈的眼底,写着坚持。

她握着的小手,温暖,却在微微颤抖。

夜九歌知道,她在害怕,不是在害怕接下来的事情,而是在害怕前天晚上的事情。

“好。”夜九歌无法拒绝,他知道这是解除她害怕的唯一方法。

.......

只是莫安生的意志再坚定,饿了快两天的身体却经受不住,没多久,她再次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莫安生眼睛还没睁开,肚子开始咕咕叫。

好听的沉沉的笑声,从头顶上方密密传来,“阿安,快睁开眼,起来用膳。”

莫安生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浑身酸痛,不想动。

夜九歌道:“饿坏了吧?九哥端来喂你,可好?”

“好。”她乖巧应道,半眯着眼松开他。

夜九歌端着盘子过来,上面放着粥还有一些小菜与素菜,“你两天没进食,今天先喝粥。”

莫安生垂着眼,面上阵阵发热,不敢看他,嗯了一声。

夜九歌轻笑出声,将盘子放在床边,端起粥,“来,张嘴。”

粥的温度放得刚刚好,不热不冷。

莫安生听话地张开嘴。

“真乖,再来一口。”夜九歌像哄小孩似的,莫安生忍不住白他一眼。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面色苍白,楚楚可怜的样子,在夜九歌眼里,就像易碎的瓷娃娃般,需要他的精心呵护。

很快一碗粥见底了。

莫安生感觉自己的胃终于有了些感觉,她抬眼看着夜九歌,眼里含着期盼。

夜九歌摸摸她的小脸,道:“阿安,乖,过一会再吃,一下子吃太多不好。”

莫安生心里失望,嘟起嘴,却柔顺地点点头。

夜九歌将盘子放回桌上后,重新上床,长臂一展,搂住莫安生。

莫安生一只手搭上他的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

“阿安,成晟抓住了,如玉救出来了,晚上我让人带她来见你。”夜九歌道。

“如玉救出来了?”莫安生一听如玉的名字,一手撑在床上,抬起上身,“九哥,我想现在见她!”

“现在这个样子?”

莫安生一瞧自己,再感受一下浑身的酸软,重新倒回夜九歌怀里,呐呐道:“那就晚上吧。”

先前已经丢了一次脸,万一等会见到如玉的时候,站都站不稳,岂不是又丢一次脸?

夜九歌轻轻一笑,搂紧她,“还有当初引起北夜与大明战争的那份宝物找到了,是一份奇怪的图,有人说是藏宝图,但很奇怪,没人能看懂。”

“不会是风淳光故意做假的吧?”莫安生道。

夜九歌摇头,“那图看样子有些年头,要真是假的,应该也不是风淳光做的。”

莫安生惊讶抬头,“这么奇怪?可以让我瞧瞧吗?”

“当然可以。”夜九歌道:“你养好身子后再慢慢看。”

“嗯。”这事莫安生也不急。

“还有一件事。”夜九歌斟酌着如何开口。

“什么事?”

“宫里有个独眼的老嬷嬷疯了,口里不断说着什么,十八姨娘来复仇了。”

独眼?十八姨娘?莫安生眨眨眼,“难道是沈贵妃身边的赵嬷嬷?她说的十八姨娘,不会是我姐姐莫清烟吧?”

夜九歌点头,“有可能,但不能完全确定。”

“那她说的复仇是什么意思?”

“有人诱着她问她什么意思,她断断续续说什么,看到龙袍,在茶里下毒之类的。”夜九歌道:“我猜想如果她说的是你姐姐的话,应该是说当初你姐姐无意间发现成晟有谋反的意图,而被赵嬷嬷下毒害死了。”

莫安生回想一下她刚来的情形,觉得十有八九会是这样。

“不过我猜想成晟意图谋反之事,是赵嬷嬷不小心泄露的,她怕被当时的宁王宁王妃知道后怪罪她,才自己动手。”

“为什么这样说?”夜九歌问。

莫安生道:“因为我还活着,而她还想动手杀我,估计是怕我姐姐告诉了我,才三番两次想杀我灭口。如果宁王宁王妃一早知道,根本不用赵嬷嬷来动手。”

这一说,先前宁王府的一些事,也大概明白了原委,比如半夜想杀她的人,陷害她偷了王妃金钗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赵嬷嬷干的了。

若是哪怕一次被赵嬷嬷得逞,他便今生今生也无法遇到阿安了!夜九歌紧紧搂住她,“以后有九哥在,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了。”

“嗯,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了。”莫安生在他怀里闷声道:“除了你。”

“九哥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夜九歌拉开她,惊讶万分。

莫安生撅着嘴,“我肚子饿了,你不让我吃东西。”

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夜九歌气笑了,“小没良心的,九哥这是为了谁?”

“你看你看,一说你,你还说我。”莫安生亮晶晶的双眼睁得圆溜溜的,控诉他。

夜九歌举手投降,“行,小祖宗,九哥这就拿吃的来喂你。”

莫安生放下手,立马笑得眉眼弯弯,谄媚道:“谢谢九哥。”

“小丫头片子。”夜九歌笑着捏捏她鼻子,下床取吃的过来。

吃饱后又睡了一觉,莫安生精神好多了。

天黑之后,夜九歌亲自帮她穿上衣裳,莫安生自己随意挽了个发髻。

不一会,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如玉来了吗?”莫安生心怦怦跳,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是的,阿安。”梳妆台前,夜九歌站在她身后,与镜中的她温柔凝视,“别紧张,阿安,你现在很好,如玉现在也很好。”

莫安生的心奇异地定了些,她吐口气,站起身,走到门边,伸手拉开门。

一张久未见过的熟悉的脸,随着门的展开,缓缓展现在莫安生眼前。

只一眼,她已泪眼模糊。

如玉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细眉细眼,一副温顺乖巧的样子,如她初见她第一眼时的感觉。

只除了眼中明显的惊艳与疑惑。

如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记忆中总是喊饿、一到饭点准时出现的安生小姐,又瘦又小的安生小姐,不到两年的时间,竟然已脱胎换骨成仙女的模样,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女子还要美上千百倍。

她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或是对方认错了人。

然而当她看到那熟悉的又黑又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喜悦和愧疚的泪水时,她知道,这是她的安生小姐。

如玉眼睛湿润,呐呐喊了一声,“安生小姐。”

熟悉的呼唤一出,莫安生再也控制不住,上前搂住了如玉,颤抖着哭道:“对不起,如玉,是我让你受苦了。”

她的哭声吓到了如玉,如玉不知所措,轻轻拍她的背,语无伦次,“安生小姐,我没事,我很好,真的。”

“阿安,别站在门口哭,进来吧。”

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如玉一跳,她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一个男人,一个风华绝代,一见之下就让人晕眩的绝世男子。

如玉更加无措了,她不知道他是谁,但光看比圣上还高贵的气度,就知不是普通人。

而且晚上还呆在安生小姐的房间里,两人肯定关系匪浅。

她是不是不该来?如玉有些不安。

“你可以唤我九爷。”夜九歌微笑着替她解围。

“如玉见过九爷。”莫安生搂着她不放,她没法行礼,如玉抱歉地看着夜九歌道。

“不用多礼。”夜九歌面上保持着绝佳的风度,心里却酸得不行,阿安抱她都抱那么久了,怎么还不松开?

如玉对搂着她的莫安生道:“安生小姐,咱们进屋里说话好不好?”

莫安生点点头,松开她,牵着她的手进了屋。

“九哥,我今晚和如玉睡。”莫安生祈求地看着夜九歌。

一旁的如玉,脸腾的一下红了,她快要成亲了,知道莫安生的言外之意,如果她和九爷两人之前不是睡在一起,怎么会说出她今晚和她睡的话?

夜九歌心里更酸了,可是看着那样一双清澈黑亮的眼,那里面盛满了恳求,他无法拒绝,“好,就今晚,下不为例。”

“谢谢九哥。”莫安生冲着他抿嘴一笑,如百花齐放,春光乍现,那么美丽和耀眼。

夜九歌心里的酸意一下子散了不少,只要能让她一直这样笑着,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离开了,体贴地帮她们关好门。

“安生小姐,九爷…”如玉很想说抱歉,又想说她只是个丫鬟,这样不好,莫安生已拉着她,“如玉,我累了,咱们上床躺着说话。”

她的要求,如玉一向难以拒绝,“那奴婢侍候您上床歇息。”

“好。”莫安生张开手,让她帮忙脱掉自己的外衫,然后是鞋子。

莫安生爬上床,躺到里面,拍拍身边的空位,“来,如玉,陪我躺着说说话。”

“是,安生小姐。”如玉依言上了床,躺在莫安生身边,两人挨在一起。

“如玉,跟我说说你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莫安生将头靠近如玉的脖子边。

那是一种无意识地依恋,如玉心里酸酸的。

“好,安生小姐。”她轻声道:“奴婢醒来的那天,正好是初八安生小姐你逃走的那天,等奴婢养好伤后,救奴婢回来的阿路哥,跟奴婢讲了当初他救奴婢的经过……

奴婢养好伤后,一直偷偷注意着宁王府的动静,知道安生小姐你没被人抓回来,奴婢心里就安心不少,但奴婢不敢现身,所以一直在阿路哥和许大叔的医馆后院待着,帮他们洗衣煮饭,当作报答他们的恩情。

半年后,奴婢不敢再待下去了,怕连累阿路哥和许大叔,阿路哥却不让奴婢走,说他喜欢上了奴婢…”

如玉面上露出羞涩,“她说要娶奴婢为妻,奴婢不敢答应他,但留了下来。因为阿路哥说,安生小姐你肯定会有回来的一天。

万一你到时候找来了,奴婢却不再,岂不是又碰不着?奴婢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还有奴婢心里其实也舍不得阿路哥…”

如玉声音越说越小,“后来奴婢就一直待在医馆里,直到今年六月的时候,奴婢答应了阿路哥的求亲,打算前年同他成亲。

安生小姐,奴婢自作主张,自己许了人家,你不会怪罪奴婢吧?”

说到最后,她声音里还带了丝担忧。

“傻丫头。”莫安生白她一眼,佯怒道:“我是这么不讲情理的人吗?”

如玉冲着她傻笑,“那安生小姐你说说你的事。”

“我那天被宁王妃带走后,被关在宁王府一个小院子里…”

莫安生慢慢地将从同如玉分开的那天起,一直到今天再见,中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一字不漏地讲给她听,包括她与夜九歌之间的点滴,只除了被成晟逼迫的那段。

如玉听得惊呼不断,又赞叹,又心惊,随着莫安生的经历,情绪不断起伏。

不时穿插着“安生小姐你好厉害啊!”的惊赞声。

有时候不明白的地方,如玉还会问上两句,莫安生也耐心地替她解惑。

两人这样一直说一直说,直到大半夜。

后来说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莫安生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猛地坐起身,有些怀疑昨晚是不是一场梦。

“安生小姐,该起了。”门吱的一声推开,如玉端着水进来。

就像以前两年前时常出现的场景一般。

只是那时候的莫安生,总是一副未睡醒的样子,被迫坐起身,今天的她,端坐在床上,冲着如玉微笑,“早啊,如玉。”

“早啊,安生小姐。”如玉放下水,“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安生小姐洗漱好就可以用了。”

“好。”莫安生下床,开始洗漱。

等她洗漱完,如玉正好端来了早膳,莫安生道:“如玉,咱们一起吃。”

如玉没有推辞,以前的时候,她们也经常一起用膳。

她帮莫安生盛好粥,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莫安生对面,静静地用起早膳。

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莫安生记忆中总爱唠叨的如玉,似乎改变了不少。

她猜想应该是在许氏医馆里改变的,毕竟如玉算得上是个逃奴,不能让人发现她的存在,所以只好尽量减轻存在感。

一个人要改变天性,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啊!莫安生心里很清楚,她的鼻子开始发酸,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她。

两人静静地用完膳,如玉放下碗,欲言又止,“安生小姐,奴婢有件事想求您。”

“你说,如玉。”其实莫安生不用问,也大概知道她会说什么。

如玉咬着唇,紧张看着她,“奴婢以后怕是不能侍候您了,奴婢想留在大明。”

“当然了。”莫安生微笑道:“救命之恩以身相报,你连恩都没报完,就想跟我走,我是不会答应的。”

如玉又是羞涩,又是心酸,“安生小姐,奴婢舍不得你。”

莫安生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以后大明是北夜的了,到时候我想来就能来,你想去就能去,不过是见面的次数少些而已。”

傻丫头,当然是你的幸福最重要,我也舍不得你,可没什么重要得过你的幸福,我也一样。

有些人再不舍,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就必须分道扬镳,她和如玉便是如此。

“那安生小姐能不能多留两天,替奴婢主持了婚礼再走?”如玉恳求道。

“不是还没到日子吗?”莫安生惊讶道。

如玉红着脸,“奴婢跟阿路哥商量了,后天成亲,他同意了。”

他当然同意了!莫安生酸酸地想,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他能不同意吗?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好,我看着你出嫁了再走。”莫安生柔声道。

如玉的婚礼因为仓促提前,很多东西都没准备好,可是有莫安生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呢?

不过一天的时间,所有成亲要的东西一应俱全,像准备了三年似的。

凤冠霞帔、最高贵奢华的嫁衣、龙凤床、各式各样的添妆…

那天的嫁妆足足有京城一条街那么长,惊呆了京城所有人的眼珠子。

听说出嫁的是个丫鬟,可看这阵势,跟公主出嫁,没什么两样吧?

老实的新郎倌许路也被吓着了,张着嘴,久久无法出声。

夜九歌代表莫安生上前,握住他的手,对他郑重道:“以后我们家如玉,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许路合上嘴,神情严肃,“今生今世,我绝不会负如玉!”

第二天一早,一身妇人装扮满脸红晕的如玉,拉着笑得合不拢嘴的新郎倌许路,给莫安生敬了茶。

莫安生眼里含泪,唇边却挂着微笑,“如玉,许路,祝你们百年好合,百子千孙。”

“谢谢安生小姐。”如玉流着泪,长跪不起。

——

大明国易主,魏王登上圣上之位,成晟被赐毒酒一杯,死在天牢中,死后被追封为太上皇,葬入皇家寝陵。

成晟死之前,魏王曾派人问他有何遗愿,能满足的会尽量满足他,也愿意让他死前再见他想见的人最后一面,这是魏王作为胜者的仁慈。

据说成晟听完太监的话后,沉默不语,只留下一句“成王败寇”后,悲壮地喝下那杯毒酒。

成晟死后,宫里育有皇子公主的先妃,全部暂留宫中,其余嫔妃愿意出家回家还是以身殉夜晟,魏王任其自行选择。

沈贵妃封为太后,苏妃与周妃封为太妃,同时,沈家幼女沈雪被立为皇后。

沈大人一生的梦想终于如愿以偿,可是,魏王递了投诚书给北夜,表示愿意成为北夜附属国。

大明国仍是大明国,却不再是以前的大明国。

这是魏王先前与沈大人的交涉中,从未提到的一点。

沈大人知道消息后,当场吐血,从此一病不起,没多久上书要求辞官隐退,以前的魏王现在的圣上多次挽留无效,最后批准了。

五日后,叶耶国向北夜递上降书,自愿同大雍大明一样,成为北夜附属国。

至此,五国中,只剩下处于中间位置的星云,仍是独立的星云国。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星云投降,那是迟早的事情。

因为风澈的关系,莫安生与夜九歌很默契地没有谈到星云的问题。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莫安生与夜九歌回到北夜后没多久,星云国突然出现了大批黄金甲将士。

所谓黄金甲将士,顾名思义,就是将士身上的铠甲,是由黄金造成!

当然不是全部都是黄金,而是某些关键部分是用黄金打造而成,其他部分,则是覆上一层薄薄的黄金。

即便如此,一人身上的黄金也估计最少有五斤重。

那些黄金甲将士一现身,亮瞎了所有人的眼。

收到消息后,莫安生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初风淳光对被我偷走他的那批黄金那么大反应,又说他有很多财产,偏又对黄金那么执着,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来的,原来他是要用黄金来武装他的军队!看这人数,估计风淳光已经筹划了好多年。”

夜九歌道:“这样一来,还真是有些头痛,那些将士穿上黄金甲,无异于刀枪不入,如今星云各处边关全是黄金甲将士,等于替星云国筑起一道铜墙铁壁。”

“外部无法攻入,就让它从内部开始毁灭。”莫安生道。

夜九歌挑眉,“阿安你的意思是?”

“当初风淳光策划五国之乱、还有害死兄长逼死大嫂毒害侄儿的证据,不是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吗?”莫安生道:

“只要咱们将这消息放出,让星云国百姓知道,当初让他们妻离子散的人,就是他们的皇上风淳光,星云内部一定会大乱,朝臣们一旦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也不敢站在风淳光这边。”

“阿安你说得没错,九哥现在就让人去办。”夜九歌道:“当还风澈一个人情。”

风淳光倒台,现在最有能力坐上星云皇帝之位的人,非风澈莫属。

莫安生心里也很清楚,“好。”

三天后,星云全国百姓都知道了当初五国之乱,原来是风淳光一手策划,其目的是为了打击其余四国经济与军事实力,继而让星云成为霸主,结果反将星云陷入其中,成为最悲惨的一国。

当然最悲惨,只是针对星云普通百姓而言,在那场战乱中,风淳光借此在各国敛下大量财产,还在一次争执中杀了自己的皇兄,抢了皇上之位,成为最大赢家!

星云百姓愤怒了,纷纷聚在皇宫门前,要求风淳光退位。

星云的大臣们沉默了,风淳光杀害先皇,逼死先皇后,毒杀前太子风澈,证据确凿,谁人敢公然站在风淳光这这!

在风淳光没有表态期间,星云国接连暴动,朝廷派出士兵震压均无效,毕竟谁愿意将刀剑对着自己国家的百姓啊!

再加上这些将士们的亲人朋友,同样有不少在当初的战乱中丧生,心里本就有怨,对百姓们的行为自然更加体谅,于是所谓镇压,就变成了做做样子而已。

十天后,风淳光明白大势已去,最终退了位,传给了呼声最高的风澈。

在风澈登基后的一个月后,十一月初八,夜九歌与莫安生大婚。

各国皇帝大王亲自来贺,包括风澈,他其实可以不必亲自来,毕竟星云还不是北夜的附属国。

但这是见莫安生的唯一机会,风澈不可能放过,所以他不顾朝臣的极力劝阻,亲自前来北夜。

大婚晚宴上,夜九歌和莫安生身着北夜帝后服饰,端坐在正上方,接受满朝朝臣和四国使臣祝福。

所有人一一表示祝贺完后,风澈最后上前。

他双手举着杯,细长双眸定定地、毫不掩饰地看着上座的莫安生。

看得夜九歌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珠子,或是将莫安生藏起来,不让他多看一眼。

后位上的女子,一身大红的喜服,头上戴着黄金镶满宝石的凤冠,面上是精致的妆容,唇边挂着浅浅的笑,端庄娇媚、雍容柔情并存。

那样的莫安生,对于风澈来说,既遥远又熟悉,既欣慰又心痛。

“国君,皇后,本王在此祝两位永结同心,今生今世永不分离!”风澈高声说完后,长袖一挥,优雅饮尽杯中酒,然后冲着莫安生展露风华万千的笑容,“至于来生来世,该轮到本王了。”

夜九歌气得脸色一变,“谢星云皇上,朕与皇后必定会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永生永世几个字,咬得重重的。

满场寂静。

风澈微微一笑,回了自己的位置,丝毫不觉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么的大不敬。

夜九歌面色更黑,大殿上的温度猛地降了数度,莫安生头痛不已。

头上十斤重的凤冠,快要将她的脖子压断了,身边的男人,却为这点小事发脾气,让宴会无法继续。

她闭上眼,深吸两口气,朝着夜九歌一招手,让他靠近。

夜九歌哼了一声,还是将头靠了过去。

“九哥,时候不早了。”莫安生在他耳边小声道。

温暖又带着幽香的气息,瞬间让夜九歌的怒火烟消云散。

对啊,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能为了其他无谓的人生气?

夜九歌轻咳两声,坐直身子,面上重新带笑,手一抬,“各位爱卿,继续。”

这才是身为新郎倌该有的样子!

底下众大臣纷纷松口气。

刚才好怕国君会在这样的日子里与星云皇上翻脸。

不过这星云皇上胆子也够大的,居然敢在国君皇后的大婚上,公然表示对皇后的爱慕!

众大臣再看看面色由阴转睛的国君夜九歌,心里又忍不住感慨,这皇后对国君的影响力如此之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晚宴结束后,莫安生被人扶着回了她与夜九歌的寝殿。

夜九歌撤掉了北夜皇宫所有的寝殿,只留了一个,就是他与莫安生以后共同生活的地方。

莫安生曾埋怨道:“那以后我要是生气了,岂不是想赶你走也不行了?”

夜九歌被她这话气得不行,直到莫安生求饶,答应就算再生气,也绝不赶他走为止。

莫安生又问:“那以后咱们的孩子住哪?”

夜九歌一想,有理,又立马让人准备了十个院子。

这下轮到莫安生气了,“夜九歌,你当我是母猪是不是?”

“阿安,你是嫌少是不是?”夜九歌道:“不然,你是怀疑你不行,还是怀疑九哥不行?”

莫安生瞪他一眼,不敢再出声了。

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根本不敢接话茬。

一回到寝殿,莫安生立马除掉头上十斤重的凤冠,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这才觉得活过来。

“累坏了吧,阿安?”一双熟悉的大手抚上她的肩,轻轻揉捏,“好点没,阿安?”

莫安生舒服地出声,“好多了,九哥,再多捏会。”

“来,除了喜服躺着,九哥帮你慢慢捏。”

莫安生依言除了喜服,她趴在那,脸朝外,有几缕黑发搭在背上。

夜九歌双手抚上莫安生的脖子,继续替她按摩,“舒服吗?”

热气从那手指渗入她脖子的肌肤,僵硬的脖子立马得到缓解,又酸又热,“舒服。”

她眯着眼,因为太舒服太放松,感觉就快要睡着了。

......

红烛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