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归远咳嗽一声,淡淡说道:“我晚膳时亲自送去。”
旭日点点头,等殿下背着手走远了,突然愣住。
殿下竟然要亲自送去!
殿下最近去兴庆殿也太频繁了些!
殿下刚才是不是在笑!
他懵懵懂懂地想着,一边想着交班时要去问问弟弟,一边收敛脸上神情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温归远在书房处理完政务,等再抬头发现不过是午时,往日这个时候,太子妃总是会送来午膳,可最近太子妃病了,午膳也就没送了。
太子殿下没有吃午膳的时候,厨房那边竟也忘记补上。
他蹙了蹙眉,倒也没责备他们。
他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拿起一本策论翻看着,只是一本书看了许久也不见翻页,好不容易等金龙攀云沙漏翻了个转,夕阳的余晖在屋脊上闪烁,那本被握了一天的书也终于被放下了。
他的书房在离兴庆殿不远,只隔了一座九曲连环桥,可隔壁总是盈盈传来欢笑声,显得书房越发的冷清。
“去兴庆殿。”他起身,捏着放在角落一天的请柬,低声说道。
路杳杳好不容易被太医批准可以下床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准备打狗。
可惜狗是真的狗,蠢是真的蠢。
平安以为路杳杳是和它玩的,开开心心跳下水,狗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在水中拨撩着她,伸爪扯她的衣裙。
要不是早就知道它蠢,简直以为它是在挑衅。
“平安又是怎么惹到娘娘了。”绿腰在岸边一边拦着路杳杳,一边让人把不知大难临头的平安拨开。
路杳杳哪好意思说,不过是迁怒昨天的事情。
想着昨天平安那条时不时就要舔人的大红舌头,在当时看来简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平白让暧昧的气氛逐渐升温。
谴责的话还未说出,脸就不由先红了。
“就是欠收拾,卫风呢,叫卫风把它教训一顿。”她坐在岸边的凉亭下,嚼着腰间的七彩细垂条,凶巴巴地喊着。
绿腰细声安慰着:“卫风不是被娘娘指使出去了吗?”
说话间,平安狗爬地泅水来到凉亭下,张着嘴,大大地嚎了一声。
热情邀请路杳杳下来一起玩。
路杳杳气得直磨牙。
“我到底为什么要捡这条傻狗回来。”她气急。“这也太不懂眼色了。”
绿腰失笑:“还不是娘娘心善,平安当时一心跟着娘娘走呢,这辈子的眼力见都用完了。”
她摇着扇子,给人下下火。
“而且,娘娘不觉得神奇吗?”她笑,“娘娘这般怕狗,却唯独不怕平安。”
“它是狗吗!”路杳杳嘟囔着,随即愤恨地谴责道,“分明是黏人麻烦精,见色忘义掉毛怪,胡作非为小狗崽。”
平安作为路家唯一家犬,日子过得可是顺风顺水,风光无限,谁见了不是笑眯眯夸上几句,把它宠得越发没有眼力见。
“还是娘娘心善。”绿腰笑着奉承着,“天色不早了,娘娘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殿下说今日回来用晚膳。”她随口补充着。
路杳杳一愣。
“娘娘怎么了?”绿腰看着她僵直的背影,疑惑地问着。
“不会来的吧。”她捏着手指,喃喃自语。
“谁不会来?”绿腰皱眉问道,“殿下吗?”
“中午便让小黄门传话了,娘娘当时在午睡,便没惊动娘娘。”她解释着。
路杳杳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脸颊被夕阳照射着,好似红云落在脸上。
平安见没人陪它玩,无趣地偷偷爬上岸,厚重的白色皮毛沾了水,它站在水边,用力地转动身子,开始甩水。
水珠在空中旋转,照耀着光泽,极为绚烂。
路杳杳脸上一湿,面无表情的看着腿边,开心咧嘴笑的平安。
“我今天一定要打死它。”她面无表情地说着,伸手去抓平安的后脖颈。
平安蠢是蠢,动作快也是快的,它瞬间感受到头顶的杀气,撒开爪子,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路杳杳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提起裙子就去追它,发誓今天一定要当场杀了这条狗。
后面的丫鬟乱成一团,连忙追了上去。
平安以为是终于有人和它玩了,跑得越发开心了,迎风舒张全身毛发,发出兴奋地嚎叫。
平日里不运动的人,跑了几步就累了,奈何心中从昨天就憋着一股气,铆住了劲要亲自抓住它。
“娘娘小心!”身后的绿腰大惊失色的话音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