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1 / 2)

“你我斗了这么多年,若不是此次太子来了,只怕还要争这个江南权而你死我活, 今日我被东宫围剿, 你却能悄然逃脱。”

两队人马在大学纷飞中不由剑拔弩张。

路杳杳盯着那边的内讧,陷入沉思。

“我也是手下人拼死逃出来, 你私自派人抓了太子妃, 他们自然要擒拿你换人。”

江仪越冷笑一声:“冲动无知,就算台州太守那个软骨头的被抓了又如何, 就算清宴控制你越州又如何, 就算他们发现了盐坑又如何, 你只要咬死不认,李相必当保你。”

水千森眼带血色,面色阴毒凶横。

“可你的人确实安然无恙地逃了出来。”他素来疑心甚重, 冷冷说道。

江仪越气得甩了甩袖子,讥笑道:“我还怀疑你李家和路相连手呢,我本来好端端待在杭州,现在被逼和你一起困在冰天雪地的石峰山。”

他脸色阴沉,宛若书生儒雅的面容不由染上一点厉色:“也不知杭州现在如何了?”

李家和白家在江南东道的主要话语人就是水千森和江仪越,两人在江南东道斗了十来年,各有胜负,若不是因为太子东巡也不会暂时连手,现在两人一同陷入困境,任谁都觉得荒诞。

一群人陷入沉默,雪花越来越密集,天色阴沉寒冷,黑云好像就是压在众人心痛,一场大雪即将要来。

最后还是水千森退了一步,缓了缓脸色,揉着额头示弱道:“死了太多兄弟,我一时没控制住,江兄还请多多见谅。”

江仪越冷着脸不说话,脸色也是缓和下来。

现在起冲突,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一同度过难关,以后的事情等太子走了再说。

“去找太子妃的人找到了吗?”江仪越岔开话题。

“没有,至今没有消息。”水千森咬牙切齿地说着,“别让我碰到她们。”

“若是太子妃还在就好了,现下也不会这么狼狈。”江仪越扼腕说着。

路杳杳皱眉,盯着他们的位置,又看了眼自己的位置,心中焦虑,大队人马经过,难免不会有个眼尖的,一旦被发现,反而是围困之势。

“你打得过吗?”她小声问着卫风。

卫风看了眼眼外面的人马,摇了摇头,动了动嘴,低身说道:“带着姑娘,人太多了。”

外面三十几个人,且各个都还是杀气腾腾的模样,却是不好杀出来。

“走吧,我们先从暗道走。”江仪越叹气,“幸好之前为了运盐重新挖通了这条暗流,连上了淮南安州的水道,不然这次定然是逃不出去的。”

一行人收拾一下,就结队朝着洞穴内走进。

路杳杳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心跳声宛若鼓擂,她小心地附在卫风耳边:“水千森和江仪越,你能劫持一个人吗?”

卫风看着原来越靠近的人,鞋子踩着雪的声音慢慢加重,嘈杂厚重地呼吸声也慢慢清晰起来。

他握紧手中长剑,轻轻呼出一口气,平静点头:“能。”

路杳杳自他背后慢慢滑了下来,自己仗着身量小,整个人蜷缩着,尽量缩小存在:“坐以待毙太被动了,山上应该是被我们的人占了,我们擒贼擒王。”

雪花逐渐变大,重新覆盖住白茫茫的一片大地,寒风凛冽而激烈,所有人的视线都因为模糊而受限。

长剑出鞘入鹤唳,在大雪中如银龙出游,破开雪花,寒光战栗,瞬间眯了所有人的眼。

水千森刚一抬手脖间,脖颈处就压上一把冰冷的凶器。

“别动。”一双铁手桎梏着他的胳膊人,让他剧痛难忍,瞬间抬不起来,利剑梗在脖颈,冰冷血腥,瞬间划破皮肉,露出鲜血来。

“你是谁。”江仪越被人保护着,看着寒风大雪中腰背挺直,面容冰冷的男子,眉心蹙起。

卫风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盯着一处石头看去。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到狭小的石头缝中钻出一个熟悉的面容。

“太子妃!”江仪越惊呼着,宛若惊弓之鸟地看了眼四周,见四周已经苍茫一片,毫无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别看了,人就在山上,马上下来。”路杳杳站在大雪中,一如既往地笑着,眉眼弯弯,温柔可爱,漆黑的石壁衬得她肌肤雪白,眼睛清透。

“放了他,我让你们上山。”江仪越冷声说道。

路杳杳慢条斯理地踏入大雪中,顶着两侧满满当当的刀剑,歪着头,天真地笑了笑:“放了他,我还怎么上去。”

她走得缓慢而优雅,好似漫步在白墙红瓦的秀美庭院中,迎着风雪,笑看满目刀剑,一步步走到卫风边上,看着水千森笑脸盈盈:“你觉得这次李相保得住你吗?”

水千森怒目而视。

“走吧,人马上就要到了,我给殿下送个大礼。”路杳杳姿态闲适高傲,谈笑间镇定自若,胸有成竹。

“别被她骗了,要是她已经和清宴他们见过面,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眼下被拦在这里,分明就是还未上去。”水千森冷笑一声,“我们就从这条路下来的,可不曾见过你的身影。”

路杳杳看着他,歪头笑着:“你说得对,我确实一直呆在这里,我又不会武功,来回奔波多不安全,你瞧我着守株待兔,不就等到你了吗。”

她的态度极为自信,闲庭漫步地站在卫风边上,显然也不打算和他们废话,对着江仪越轻声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江仪越脸色青白交加,盯着路杳杳一会最后看向水千森,满脸挣扎犹豫。

水千森见状,不由脸色大变。

路杳杳却是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好似弯月,皎洁天真:“怎么?江太守不打算放人。”

她颇为苦难地眨眨眼:“这样就不能怪我的侍卫下手无情了,少了一个他,带我出去还方便些呢。”

话音刚落,卫风的长剑便压近一分,鲜血顺着刀锋流了下来,又很快被寒冷的风雪所覆盖,流速逐渐缓慢。

水千森痛苦地低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