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湄对平儿点点头,她这才去开门将桂嬷嬷迎了进来,两个小丫鬟手里捧着托盘跟了进来,前面那个手上放着一整套白水晶头面,晶莹圆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后面一个丫鬟端着的应该是衣服,虽然尚未展开,单看那料子光滑细腻,便知不是凡品了。
只是这两样东西并不是静深院的,听方才桂嬷嬷的意思应当是沈素派人送了过来,二皇子大胜回京举办晚宴乃是必然,可沈素却到现在才来送衣服,想必是临时起意,只是究竟是什么叫沈素改变了主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已经临近未时,舒湄时隔多年第一次在京城正式亮相,自然是不能让人看轻了,沈素送过来的头面华而不艳,在加上那一套月白色织云锦齐腰襦裙,做工虽不繁复,却正好衬出少女凝脂肤色,尊贵雍容之中平添几分少女娇俏之意,可见是下了极大的功夫。
等到舒湄梳妆打扮完毕,天色已经有些发暗,沈素已经准备好了其余的一切,舒湄带上平儿一同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距离舒湄上一次入宫已经差不多有十年了,当年沈素把她送到庄子上去的时候,舒湄还曾经想过就此脱离这个地方,可这种名利场,哪里是想走就能走得了的,只不过是一点风吹草动,她就得老老实实地回来。
这些年来舒湄是暗中办起了百草堂没错,可却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逃离京城,更不要提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当年追杀她的人究竟是谁,那些人是不是已经死了,为什么要杀她,这些问题都还没解决,没有十足的把握,舒湄绝不会冒险。
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时候,与舒湄一样不想入宫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大才子褚弼之,他其实到不是非要入宫不可,说到底他虽然有些才名,暂时却还没有功名在身,只是他今日有一个重要任务——看紧褚唯扬。
要说这位褚大人,不愧为御督查院第一铁板,他连上了十道奏折弹劾玄铁骑越俎代庖,全部石沉大海后改变策略,决定在今日庆功宴上亲自面圣,虽然褚子桑说了此事并无风险,但今日却又发生了另一件让褚大人十分看不过之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刺杀当朝郡主!
如此丧心病狂目无法纪,绝对是犯了褚唯扬的大忌,他虽然没说,但褚弼之时唯恐他顺带弹劾一下长公主,这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说不定会被皇上认为是勾结沈家结党营私,虽说言官无罪,但这圣心却不是这么个得罪法。
为了这么个事儿,褚弼之那是操碎了心,最后只好放弃温书的打算和褚唯扬一起进宫,就算是阻止不了他好歹也有个打圆场的不是?
另一边,苏世正在东宫和苏轩一起喝茶,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个需要藏拙伪装的时代,他竟也不需要多少时间适应,仿佛这种自我保护已经深入了骨髓,没有了当年的年少轻狂,在这宫闱之中,他也算得上是如鱼得水,苏轩对于他的这种改变十分欣慰。
“当年母后便教导我们藏锋,今日见到苏意,我真怕你直接动手。”苏轩大概是想起当年苏世那桀骜不驯的样子,笑得有些戏谑,苏世不由得有些尴尬。
他如今可不是什么十八岁的毛头小子,雄才伟略的狩武帝早就忘记了当年嚷嚷着要揍得苏意娘都不认识的黑历史,他摸了一下鼻子,小声道:“那母后还教过喜怒不形于色呢。”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