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城之中波谲云诡,虽说太子之位尚在苏轩手中,可历朝历代等不到登基的太子大有人在,加上如今苏世回京,与苏轩之间关系成迷,皇子之中最起码有三位势头最盛,在机上苏世回京之时那一番变动,朝中官员哪个不是谨言慎行,生怕得罪了哪一方势力。
柯大人乃是两榜进士出身,是中举后再成的亲,年近半百才得的柯彦这个儿子,走到如今这一步可以说是已经到了官场巅峰,可如今年纪渐长,柯庞不成器指望不上,柯彦虽是年少有为但要想在科举中出头却也还是稍显稚嫩,柯大人能否熬得到柯彦接过柯家还不一定,因此更是步步小心。
此时忽然出现了一个神秘人,杨琏都避之唯恐不及,柯家如何能不重视?可柯家却无论如何也查不到这百草堂和朝中谁有过联系,这样的神秘莫测,更是叫人不得不怕。
如今舒湄有恃无恐,把话就放在这里,柯彦一时间当真是拿不定主意他究竟是不怕身份暴露还是如此笃定柯家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场面一度便有些僵硬,舒湄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心里却是计算着时辰的,她要的不是吓退柯彦让柯家不敢再叨扰百草堂,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道:“我相信呢以柯家的手段,想要查清楚一个小小的医馆究竟卖的什么药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这原本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值得公子劳心劳力。”
舒湄如此表态,显然是不想和柯家闹掰,柯彦顺坡下驴:“说什么查不查的,舒大夫是我们柯家的恩人,我们若还是心有怀疑岂不是良心都被狗吃了?舒大夫请放心,我们柯家是世代读书的清流人家,这等忘恩负义之事是绝对不会做的。”
“公子通达大义,在下佩服,敬你一杯。”
在这酒桌之上,不喝酒是办不了事的,并不是非要一醉方休,只是图个痛快,其余事情上,自然也就痛快些。
柯彦与舒湄一碰杯,主动问:“方才舒大夫说你还知晓柳家的事?”
“哦,这事儿啊……”舒湄放下酒杯,似乎是在整理语言:“这个你也知道,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像我这种男大夫,虽然在内院里行走不多,却也比外人消息更灵通些,我也曾经为柳家姑娘看过诊,有一些事很是不解,正好今日见到了公子,便斗胆请教公子一二了。”
“舒大夫过谦了,若是连你都没有办法的疑难杂症,我恐怕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了。”柯彦本意是要打探出舒湄的口风,这边儿堵了一道,那边儿自然要放开。他摸着下巴思虑了片刻,才道:“但舒大夫既然开口了,我定是知无不言。”
柳如绵一个六品官家的庶女,竟能攀附上大理寺卿的嫡子,这在整个京城都是沸沸扬扬过一段日子的,舒湄更是亲耳听柳如绵说过这门婚事乃是柯彦亲自向太子求来的。
虽说柳如绵的话未必可信,可却也是和传言最为相符的,起码看柯若对她的那态度,柯家与柳如绵的关系应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
但如今这柯彦听到柳如绵之事,一不询问缘由,二不关心未婚妻,那可是他摒弃门第之见“亲自”求来的因缘,能做到这样不上心,明摆着有问题?
柯彦如今这反应是要打探舒湄的虚实没错,可对于柳家的毫不关心恐怕也是下意识的反应,这就奇了怪了,就他这样的反应,那“柯家公子痴心于柳如绵”的消息竟也能传得这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