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锦衣卫大费周章要救的究竟是什么人,到了舒湄手上,这就是一条人命,她自然没有留一手的心思,等好不容易处理完了那人的外伤,舒湄在锦衣卫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拿出一个存许长的圆筒,一段连着一根细针另一端塞着可以推动的活塞。
这东西此前众人从未见过,舒湄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将这东西戳进一个透明的瓶子里吸了点液体出来,然后对着空气弹了几下也不知是要做什么,又将那液体推了一点出来,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把针尖推进了床上那人的手腕,把液体推了进去。
这种闻所未闻的治疗方式堪称诡异,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陆番皱了皱眉,便听见舒湄说道:“这种药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的,需要先取些许试一试,若是他没什么反应,就可以用药,到时候人就没什么事了。”
她简单解释了一番青霉素的皮试,随后便不再多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这么重的外伤感染,在这个时代本就是要送命的,如果他还青霉素过敏的话,那今天舒湄可也没什么办法了。
好在对青霉素过敏的人毕竟是少数,舒湄也没倒霉到那种地步,半个时辰后他也没出现过敏反应,舒湄这才熟练地给他打了一针。
不论是青霉素还是别的什么,舒湄都还只是做过动物实验,真正做出来的药也不多,几乎把自己的家底都交代在了这里,等到她出来的时候,身上都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李卫心情有些复杂地松舒湄离开,这位舒子湛真的只有十五岁?那些白胡子老头都束手无策的病情,她竟不需要开个会讨论讨论再翻翻医书什么的,从前过来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她倒是全程都冷静得很。
这一次的病人和上次不同,旁边是有许多人看着的,不敢错过舒湄的任何一个动作,因此看见舒湄毫不犹豫的下刀和缝合,就连他们都是心有戚戚,这小大夫看着脸嫩得很,做起这些事来真是眼睛都不眨……
作为多日来第一个能或者走出这个地方的大夫,李卫出于不同立场地向舒湄献上了自己的敬佩,两人走了一段距离,舒湄道:“李大人,回去不用蒙上眼睛吗?”
因为出于对舒湄医术的敬佩,又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李卫原本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却没想到舒湄主动提出了这件事情,倒是让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正尴尬着,一个人从后面追了上来:“舒大夫,舒大夫留步。”
舒湄好奇地回过头去:“大人还有什么事?”
那人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从袖子里掏出一小沓银票递到了舒湄面前。
舒湄:“……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说道:“大人说,舒大夫的药价值千金,不能让您空手而归,这是诊金,远比不上您的药生产出来金贵,请您收下”
舒湄:“……”
陆番盯了百草堂这么久,想必早就把她的那个制药小作坊里的秘密查了出来,舒湄可不怕他们调查,现代制药原理是多么庞大的知识体系,她可不怕别人偷师,但……陆番竟然会计算着她的生产成本给她送诊金?这可是大大出乎了舒湄的意料,直到接过那小一万两银子舒湄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李卫看见她的表情,不由得说道:“舒大夫莫不是以为我们锦衣卫都是欺男霸女的强盗吧?虽然天下人并不喜欢我们,但我们好歹也是朝廷官员,白吃白喝的事情了干不出来。”
锦衣卫自然是不可能白吃白喝的,但是他们凶名在外,舒湄可还记着陆番为了震慑自己将无辜的一家牵连进来的那一事呢。
可纵然心里是这样想的,舒湄也不会平白得罪一个财神爷,更何况还是个凶神恶煞的财神爷,便做出一副被说破了心思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惭愧道:“大人说的是,是我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