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在你眼里,汪小姐无一处不妥,”琨宁口中呵呵,“我也知道,你不是不善交际,只是不喜而已。无妨,今后我只拣一些觉得重要的场合荐给你。你跟在我身旁,遇上一些要员,我会适时提醒你,需要应和时应上几声便是,即使不能深交,至少混个脸熟,也好过对方对你一无所知好。”
吴勉不曾想琨宁为他如此着想,心中感激,口中笑侃:“好吧,我就当好你的跟班,今后还请琨宁兄多多提点。”
琨宁闻言哈哈一笑;“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今晚刑部尚书冯秉均有个宴请,请了京中的几位大儒和翰林院的几位学士,并让学士传话说,欢迎今年新科的庶吉士前去赴宴。所以,肖愚跟班,今晚可要跟好了。”
说完看看窗外,太阳已开始往下移动,已是申时。“眼下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走罢。”
吴庸不舍的将《对类考注》合上,放回原位,跟在琨宁后出了文渊阁。
相较于经、史、子部藏书,吴勉偏爱集部,尤其是那些医书,在民间可难寻见。可惜怕笔墨弄污了书籍,文渊阁内不让手抄。而且那医书中多的是医者专用的医理和药名,尽管吴勉阅读了不少医书,但要全凭记忆默写出来,吴勉尚未有那能力。
“这些医书束之高阁太可惜了。以后定要想方设法,将这些珍本上的内容散布到民间。”吴勉不禁回头,望了望在斜阳中熠熠发光的文渊阁。
医者,关系人之生死。好医书,或可给仁心之人以仁术,或可使民众略通医理,防病除厄。
书,本不是用来藏的,如果只藏不用,便只是一堆故纸。
书,亦不是只有少数人看,看到的人越多,这世间必定越好。
吴勉一边想着,一边跟随琨宁的脚步,向紫禁城外走去。
……
当晚,琨宁和吴勉一同参加了刑部尚书冯秉均的宴请。这原本是个普通的宴席。冯尚书年近六旬,身居高位多年,为官清廉,政声不俗,尊儒重教,爱惜人才,所以在家中设宴,邀请几位大儒、翰林院学士以及年轻的庶吉士们赴宴,以文会友,结交新人。琨宁不出意料的成为了新人中的焦点,最为年少,却俊美如玉、温文尔雅、落落大方,与之谋面,如沐春风。吴勉真真切切的沾了琨宁的光,尽管说话不多,大多由琨宁在一旁恰如其份的介绍一二,自己作微笑状,竟也换来几句赞赏,如沉静内敛之流。但几天后一则小道消息传来,让当日参加宴席的庶吉士们都掉了眼珠。原来,宴席之后的第二日,冯尚书便将自己唯一的后人也就是孙女冯氏许配给了琨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