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泰见其神态安详,气色尚好,放下了一半的心,“母亲这么早就诵经,昨晚可是睡的不好?”
“不曾,昨晚我睡的很好。”贺兰夫人笑盈盈道。
贺兰夫人的心情好,博泰的脸也亮了几分,“看母亲的样子,昨晚可是做了美梦?”
“的确。”贺兰夫人回忆起昨晚的梦境,眉间开朗,带了几分喜色。
“哦,是什么好梦令母亲如此开怀?”博泰好奇。
“我梦见了你姐姐,和我说她已在另一界重获新生,一切安好,无病无厄,无痛无灾,安然自在,教我无须顾念她,也无须担忧你,只管放宽心怀,喜乐向前。”贺兰夫人记得昨晚贺兰明珠的话和神情,一切清晰在目,如见真人。
“这真是好梦。”博泰笑着颔首,“定是姐姐知你近日忧结,特来宽慰。”
“是啊,你姐姐向来是个好孩子。”贺兰夫人喟叹。
“姐姐偏心,就来你梦中,不来我梦中。明明我也是她最爱的大弟。”博泰玩笑道。
“你这孩子,这醋你也吃得?”贺兰夫人被逗乐了。
博泰却忽然酸了鼻头,收了笑颜,单膝跪地,”孩儿不孝,令母亲日夜忧虑,徒生白发,还要去世的姐姐来宽慰母亲!“
贺兰夫人兀的一愣,静默片刻,眼中泛起泪光,扶起了博泰,“傻孩子,贺兰一族钟鸣鼎食,世代簪缨,靠的是对每代皇帝忠心耿耿、为他排忧解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孩子,姐姐和你、弟弟都是贺兰家的好儿女,母亲替你们骄傲,无论你们做何决定,母亲都会在后支持你们。“
博泰眼中同样湿润,望着母亲,无数话哽在喉间。
贺兰夫人见状,轻轻拍了拍博泰的手,慈爱地笑道,“昨晚,你姐姐说了,我贺兰家一心向公,老天终会厚待我贺兰一家,如她,亦能在另一世安宁顺遂,所以母亲想通了,与其忧虑不已,令你们增添负担,不如放下,全心信赖你们,相信你们种善因,得善果,能度一切灾厄。“
“母亲如此想,孩儿就放心了。”博泰原本沉甸甸的心被卸下了一大块,眉间亦舒朗开来。
“唔,”贺兰夫人再拍了拍博泰的手,“我知道你诸事繁冗、分身乏术,今早陪我说了好一会话,已耽搁了不少功夫,以后,你就不必来请安了,让你媳妇来便是。你专心做好手中事,一点不剩地啃下这块硬骨头,让他们知道我贺兰家皇恩笼罩,绝不只因为你姐姐是先皇后,而是我贺兰家儿女各个皆是俊杰,不畏难不怕险,肯担当,能做事,我贺兰家当得起这份隆宠、对得起大金国天下臣民!“
“是,母亲,孩儿定不辱使命!”博泰再次跪地,信誓之声响震梁宇。
“唔!”贺兰夫人满意的笑了。
一刻钟后,博泰的马车奔驰出贺兰府。
博泰在马车上拆开一封线报,这是信兵日夜兼程从准噶尔汗国内传出的。
准噶尔汗国已确定内乱不息,贵族首领之一陸撒纳与汗王结仇,已逃出准噶尔,投靠大金国。至此,准噶尔已不能自治,必招致沙俄对其侵略,对大金国形成威胁,所以,这一役势在必行,而且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