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声对峙的时候,一道脚步声又在身后慢吞吞的响起,姬以羡往旁边一退,抵着墙面,就见着沈澈微微笑着,正站在身后瞧他:“王爷,可真是好兴致,就连夜探香闺这等龌蹉事,也做得面不改色。”
姬以羡又朝着窗扇那看了眼,如今那已经没有人了。
他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多日的想念如烈火般燎原。
他开口:“暖暖是我的妻。”
“你的妻?”沈澈嘲讽一笑,“你们是交换过庚帖?还是有父母之命?亦或是,已经三礼六聘?若是都没有,你凭什么说暖暖是你的妻?”
“姬临渊,我瞧着你是脑子坏了吧。”
姬以羡依旧是冷冷淡淡:“我与她拜过天地。”
“哦,那可曾拜过高堂?”沈澈反问。
姬以羡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可目光却一刻都不愿从那间屋子中移开,他抿了抿嘴角,瞬间就将姿态极低,他低着头,脑袋有些像耷拉着,眼角也往下垂着,语气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可怜,“二哥,我想见见暖暖。”
沈澈一愣,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愧疚感,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清明,他冷声道:“王爷还是别乱攀亲戚的好。”
姬以羡听着沈澈冷漠的声音,他握在长剑上的手不由得又收紧了些,他此刻甚至是有些渴求的看向了远处还亮着烛火的屋,他希望她能听见,然后出来见自己一面。
沈澈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冷笑道:“暖暖已经同人订了亲,最迟年底便会与人成亲,还请王爷回去吧。”
“不可能。”姬以羡坚定地摇头,“暖暖,不会不要我的。”
这话姬以羡说的是坚定不移,声音虽轻,可还是让躲在屋内的沈梨听了一个正着。
她几乎是在刹那便湿了眼眶,她本想要出去,却被庭凛按住了肩:“主子,别去。”
“他在外面等我。”沈梨眼睛湿湿的仰头看着他。
庭凛几乎都要忍不住便将手给放开,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若是自己此刻将人放出去,指不定日后更难收场。
如今沈家在大秦举步维艰,若是再出这档子事,他都不敢想日后会如何。
世人薄幸。
只怕他们记不住沈家百年来守卫大秦河山的艰辛,记不得为了这一方疆土,沈家有多少儿郎埋骨青山,可却会记得,沈家的姑娘,大秦的宜姜郡主,与敌国的王爷有了私情。
到时候,通敌叛国的罪名一旦坐实,只怕是要株连九族。
“主子,慎重。”
沈梨捏紧了桌角,声音也日渐低了下去:“庭凛,我就是想见见他。”
“主子。”庭凛叹气,“并非是属下不愿,而是属下太明白您的性子,若是真放您去了,只怕您再也不会回来。”
“我知您同王爷两情相悦,可主子,你先是沈家的姑娘,再是大秦的宜姜郡主,最后才是您自己。”庭凛劝道,“您既然冠了沈姓,就莫要辜负了这个姓氏的所有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