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沽酒这才撑伞进来:“姑娘。”
“嗯?”沈梨奇怪的转头看了眼,“怎么了?”
“毕竟孩子是无辜,您又何必非要造下杀孽?”沽酒刚一走近,身上的寒气和湿气便从一侧传来,还带着外面雨水的味道。
她懒洋洋的支着头:“我的确没有想到要拿孩子出气,可唐子玉这般心狠,我有什么办法。”
沽酒又道:“难道姑娘就不担心那稳婆会坏了您的事?”
“自古以来女子临盆,本就是一只脚踏在鬼门关,不论是大人孩子一同折了,又或是孩子出生便夭折,都是在正常不同的事,况且在临盆之前,沈轻的身子状态早就这般差了,出了什么事才是正常的。”沈梨轻飘飘的说道,“况且,不想让她平安生下孩儿的多的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就连她之前最大的倚仗,如今不是都没有留下一个人在风荷殿外守着了吗?”
沽酒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难不成当日姑娘是故意去激怒沈良娣的?”
“一个林氏还不足以令她神志不清。”沈梨抿了抿嘴角,“毕竟之前,她身子不差,又养得太好了。临盆之际出事,虽说有可能,倒也不会太大,可若是身子太差,那就不一定了。如此,才合情合理不是?”
沽酒静默一会儿,方才拱手而言:“姑娘,可曾听过一句话?”
“嗯?”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沈梨一愣,倒是没想到沽酒竟然给出这般高的评价来,她顿时就笑得前俯后仰的:“我这算什么慧极必伤,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罢了。”
“至于情深不寿……”她笑得眼泪都要挤出来,“你说得应该是阿瑾吧。”
“我——我算什么情深呀。”
“我呀,只会负他一片情深。”
与此同时,大燕北境胜洲地界。
一场暴雨刚走,湿气还未散去。
姬以羡随意寻了个石头墩坐下,也顾不得石头上有没有被雨水沾湿,他坐下后,便俯身去拧自己的衣袍。
先前的一场雨来得又快又急,他没什么防备,下袍便被雨水全部打湿。
傅燕然过来时,就瞧见他弯着腰也不知在做什么。他面容顿时就染上了几分好奇,当即加快了脚步过来,温润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你一堂堂的王爷,还要自己拧袍子不成?”
姬以羡听见他声音,便顺势将手中的袍子放开,任由它皱巴巴的垂着,颜色较深,有些地儿还在滴着水。
傅燕然见着姬以羡不理他,便又笑,“你是不是又在想你家小娘子了?”
“你的腿——”姬以羡侧脸,眸子幽深,“还想再断一次吗?”
傅燕然摇头:“自是不想的,可你家那位小娘子下手,也着实太狠了些。我这腿怕是日后,都要落下病根。”
“你若不对付她,她也不会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