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然懒得就沈梨一事与他理论,他也寻了个较为干净的地儿坐下,然后在袖中掏啊掏的,倒是真叫他掏出了一个小锦囊来,他将锦囊展平后,便递到了姬以羡的面前:“金陵传来的。”
姬以羡低头瞧了眼,并没什么兴趣。
见着这人不为所动,傅燕然没好气的将锦囊往他手中一塞:“是沈梨那丫头传来的,虽说是传给我的,但我觉得此事你也该知道。”
听见自己朝夕暮想名字,姬以羡的神色微微动了动,不过他抓住的重点也是格外的与众不同。
他拧眉:“为何暖暖不传给我?”
“许是觉得我更加可靠吧。”傅燕然耸肩一笑,身子向后微微倾斜。
姬以羡眉头拧的更紧,他低头很是认真的将锦囊的拆开,里面的小纸条便极快的滑了出来,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唐元,死。
傅燕然也凑了头来看:“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睚眦必报。”
“人家不过是弄残了沈阑一条腿,她竟然要让人家拿命来赔。”
姬以羡不言不语的瞧了纸条好一会儿,就在傅燕然都以为他要入定时,就见他将纸条重新揉进了掌心中,等他张开手掌时,便化为了一堆粉末。
“金陵那边情况如何?”
傅燕然说道:“三日前得到的快报,景阳候奉命去西南剿匪了,大概如今已经快到西南了。”
“让他们来我营帐一趟。”姬以羡将纸条化成粉末后,却将锦囊小心翼翼的展平,然后搁进了袖子中。
傅燕然在他的身后瞧着,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如今他也不知,这人这般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又过了七日,沈轻临盆。
临盆那日正是深夜,狂风暴雨接连而来。
窗扇门扉被狂风拍打的像是土匪再用刀柄击门一般,只待门破,他们便可持刀而进,将一切斩杀于刀下。
沈梨特意寻了个有窗扇的地儿,将窗扇呼啦的一声全部推开。
狂风暴雨争相恐后的涌入,将小几上的书册吹得翻飞,连带着屋内的所有的幔帐薄衫,颇有些群魔乱舞的感觉。而那大雨则在顷刻间,将她迎枕和书卷淋了一个透彻,就像是在水中泡过一样。
不过她却觉得无所谓,依旧兴致勃勃的临窗赏雨。
沽酒不忍,上前劝了一句:“姑娘,您会发热的。”
“不过是淋一些雨罢了,哪有这么严重,况且我今儿心情好,也想淋淋看。”沈梨眨眼,“你说,若是这雨能带走这世间的一切污秽,该有多好?”
沽酒道:“姑娘可是担心沈良娣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