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九摆出一副以死明志的模样:“那主子今儿就不要出去了,就在这儿瞧着郡主和太子爷在那卿卿我我打情骂俏吧!”
姬以羡更加不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虽是如此说,可他还是耐着性子重新在桌案前坐下,冷声道,“继续。”
时九这才重新笑开,声音极其愉悦的又将先前被打断的事重新给说了一遍。
院子外。
姬以墨盯着沈梨的侧颜,叹道:“都说红颜祸水,如今瞧来倒是不假。”
“你想说什么?”沈梨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其实我就是挺好奇的。”姬以墨说着,同沈梨稍微挨近了些,“当初你是怎么同临渊认识?又是怎么进的王府?又是如何令孤那位冷心冷肺的堂弟,为你掏空了心思。”
“其实吧,你若是本来面貌对着他,孤倒是勉强可信,毕竟自古以来便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那时候的你,无才无德无貌,是怎么让孤的那位好堂弟对你情深不悔的。”
沈梨道:“佛经有云,红颜枯骨。”
“再好看的皮相,百年之后也不过是黄土一抷罢了。”沈梨靠在那,抱着暖炉,慢慢忆起当年的事,她虽总说那几年过得荒唐,可又何尝不是她最刻骨铭心的黄粱一梦,“既如此,又何必执着于这皮囊。”
姬以墨想了想,发现自己大概就是个俗人,实在是不太明白红颜枯骨转瞬空,他就喜欢模样周正的美人,性子要温婉些天真些,别成天满腹心计的就知道算计。
他沉吟了片刻,又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到的肃州,又是如何到了王府?”
瞧着姬以墨一脸兴致勃勃的,沈梨倒也没有扫他的兴:“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肃州,又是如何到的王府。”
见着姬以墨正要开口,沈梨又道,“我当日被人暗算昏过去之时,是在金陵的寺庙后山,我去寺庙中为父兄祈福,也为了自己祈福,一月之后本该是我与太子的大婚,可那日暗算,等我醒来,已经是在广陵王府,成了姜嬛,成了别人的妻。”
“你恨过吗?”
“当然恨过。”沈梨慢吞吞的说道,“我生来,自我懂事之日起便知,我的夫君只有一位,那便是大秦将来最尊贵的人,我生来就是为了后位,在我没有遇见阿瑾之前,我是真的将太子,当成我未来的夫君。”
“虽然我也很清楚,自己从不曾对他动过心。”沈梨垂眼,瞧着已经被暖的有些乏红的手背,“说来,到底是天意弄人。”
“若非我,阿瑾本该娶一个与他相配的名门贵女,他这一生本该平安昌顺。”
姬以墨点头:“你所料不差,不是陶嘉月也会是旁人。”
“那你想过日后吗?你真要同卫砚那个心机深沉的家伙成亲?”姬以墨挑眉,“据我所知,他心仪的可是你的那位庶妹,现在又有了一个宠妾,你若嫁过去,可没什么好下场。”
“就算如今,瞧在沈家的面子上对你照拂一二,你以为这份照拂会长久吗?”
“就凭着卫家那凉薄的性子?”
沈梨懒洋洋的:“相敬如宾,也没什么不好。”
姬以墨冷笑:“那你就等着日后去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