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那红毛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对着大门呜呜地叫着。

柳檀云心想这何循临出柳家又哭了一遭,下回子该是不乐意回来了,叫柳思明放下红毛,又与柳思明一起去了柳老太爷书房,瞧着柳仲寒被杨从容堵在门外,似是没有柳老太爷的话不敢叫人进去。

柳檀云对柳仲寒笑道:“二叔好。”说着,瞧着柳仲寒如履薄冰的模样,心想柳仲寒定是被柳太夫人逼着来的。

柳仲寒笑道:“云丫头才送了老尚书走?”

柳檀云笑道:“二叔没喝醉?”

柳仲寒道:“二叔没醉。”又道:“云丫头去瞧瞧你祖父睡了没有?”说着,心想柳檀云总该能进去的。

柳檀云答应了,进去看了看,见柳老太爷睡着了,就喊了一声祖父,然后出来对杨从容道:“祖父要茶喝。”

杨从容听了,忙叫小厮去沏茶,柳仲寒闻言,忙道:“你祖父还在气头上,你安慰安慰他,二叔先去了。”

柳檀云答应着,瞧着柳仲寒走了,就问杨从容:“二叔来说了什么?”

杨从容一愣,却也不将柳檀云当做蒙童,恭敬地道:“小的过来时,二老爷正向老太爷书案上张望。”

柳檀云闻言,一边进了柳老太爷书房,一边向书案瞄去,心想许是柳老太爷在宴席上说了些要弹劾顾家的话,是以柳仲寒便来老太爷书房里窥探。随即又想若是柳太夫人叫柳仲寒来,定然不是叫柳仲寒来窥探柳老太爷书房,乃是叫他过来扮孝子的,这窥探的念头,定是柳仲寒自己有的,且柳仲寒听说柳老太爷醒着,就临阵脱逃,回去后少不得要挨了柳太夫人的训斥。

杨从容瞧见柳老太爷睡了,了然地瞧了眼柳檀云,又与柳思明一同将柳老太爷扶到床上。

柳檀云瞧着柳老太爷安睡,就去隔壁柳季春、柳叔秋屋子里写了今日的字,然后领着红毛回了后院。

刚到了自己院子前,就瞧见画扇过来道:“姑娘,大老爷等着姑娘呢。”说话时,眼神忐忑地瞅着柳檀云。

柳檀云心想画扇这是等着看柳孟炎会如何处置她呢,想着,就随着画扇过去。

一路上瞧着吕氏院子里的人老实了许多,心里略有些满意,待进了吕氏屋子,就瞧见柳孟炎躺在榻上有一着没一着地跟吕氏下着棋。

吕氏似是是才告过柳檀云的状,见着柳檀云,也跟画扇一般表情,小心翼翼地等着看柳孟炎的反应。

“给父亲、母亲请安。”柳檀云一礼,然后起身。

柳孟炎道:“坐吧。”将口中含着的醒酒石吐出,就着吕氏的手喝了两口桂圆汤,又向外看了眼。

吕氏忙道:“画扇,去外头看着。”

画扇忙答应了。

柳孟炎又道:“夫人也去瞧着吧。”

吕氏见柳孟炎又要避开她,心里越发不自在,抿着嘴就出去了。

柳檀云瞧着柳孟炎这行事,细想想,忽地想着骆丹枫事无巨细都要与自己说一说,商议一番,比之柳孟炎倒是更上道一些。

柳孟炎若有所思地愣了半日,然后问:“刚才去见你祖父了?你祖父如何?可醉了?”

柳檀云道:“祖父醉了,红了眼睛。”

柳孟炎叹息一声,拳头握了又张开,半日问:“你去了可还有旁人在?你祖父可还说了什么话?”

柳檀云心想那些宴席上柳老太爷说给众人听的话,柳孟炎从旁出也能打听得到,倒不如拿了些柳老太爷没说的话回他,于是笑道:“好处,两千两。”说着,将手伸出来,又道:“上回子母亲给我的银子里一块黄不黄红不红的,成色不好,不足称,父亲这次该给我两千零五十两。”

柳孟炎啐道:“财迷心窍了你!”骂完了,见柳檀云睁大眼睛,又疑心是柳老太爷有意捉弄他,才叫柳檀云要的,就道:“回头叫你母亲拿给你。”又催着问柳檀云柳老太爷说了什么。

柳檀云道:“祖父说二叔每常去顾外祖家白吃白喝。”

柳孟炎哧了一声,家中不好寻欢作乐,于是柳仲寒就去顾家大摆筵席的事他也知道。

“祖父说顾外祖家的银子是从三王那边偷来的,那银子买来的东西,二叔也能安心地吃下去。”

柳孟炎一愣,眼睛眨巴了一下,忽地一击掌,捧腹大笑起来,心想难怪顾家这样大的手笔,竟然能把厉子期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柳檀云瞧着柳孟炎笑,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骆侯爷那边与魏王有干系,乃是莫须有的事,上头的人自然是要息事宁人,不许人提;顾老太爷那边可是有真金白银,且数目可观,再说陛下眼看着又要跟睿郡王等人逼债,闻得有处弄来银子,睿郡王怎会放过这捞银子的时机?

柳孟炎笑完了,心情大好地道:“云丫头,过了年,你就有弟弟了。”

柳檀云不在意地一笑,道:“父亲还是赶紧叫了母亲来吧。”说着,扬声对外头道:“小一,请了穆嬷嬷来,叫穆嬷嬷拿着母亲给的黄不黄、红不红的银子过来。”

外头小一答应了,吕氏打量着他们父女两个说完了话,也进来了。

柳孟炎因得知顾家的事,又少了个鸣凤,更觉心情大好,说道:“回头拿了两千两银子给檀云。”

吕氏瞅了眼柳檀云,便道:“老爷,才刚老夫人那边支了银子送给无相寺的两位大师,这会子倒没有那样多的现银。”

柳孟炎皱着眉头道:“家里供着尼姑和尚道士哪一个没有按规矩送了银子,怎又要经了老夫人的手送出去?那无相寺又是哪一家?”

吕氏忙道:“是老夫人新认识的大师,据说很有道行,月初这两个大师才替老夫人印了一万本《金刚经》散出去……”

柳孟炎冷笑道:“你支了银子给她,回头这笔账要如何算?是算在公中么?若是回头太夫人说起,这又要算到咱们家头上吗?”

吕氏心虚,不敢言语,将手中帕子揪了半日,开口道:“只怕日后也要给无相寺送年例月疏银子了。”

柳孟炎叹息道:“人善被人欺,这多添一项支出哪个肯服气?又不是自家庙里的姑子,再者说,那《金刚经》只怕是老夫人要孝敬给太夫人的,你付了银子,美名都叫老夫人得去了。”

吕氏嗫嚅道:“我也没办法,不能不给……”说着,半日想起柳檀云在,瞧着柳檀云悠哉地喝着茶水,就觉自己被柳檀云小看了,于是正色道:“檀云,姑娘家,哪有动不动就对父亲开口要银子的,我在家十五年,也不曾对你外祖母开口提过这等事……”

“母亲,穆嬷嬷来了。”柳檀云说道,往日里不觉,今日瞧见柳孟炎夫妇两人私下里竟是这般相处,不由地就觉好笑,这两口子说了半日,就是不提怎么将银子要回来。

因穆嬷嬷要进来,柳孟炎与吕氏忙端正做好。

穆嬷嬷进来后,就给柳孟炎、吕氏问好。

柳檀云道:“嬷嬷,你将那银子给父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