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2 / 2)

又过两日,因大皇孙要来何家的日子近了,何征也不再盯着何慕的事,又跟何侍郎商议了一回大皇孙在何家的读书之事,说定叫柳清风、何慕先陪着大皇孙读两日书。

这么着,就到了大皇孙来何家的日子,因太子也要来,一早何大老爷、何侍郎兄弟几个就等在何家前厅里。

何侍郎左右看了看,见几个儿子都在,独独缺了何循,因近来何循跟太子亲近的很,就忙问何征:“循小郎呢?他太子姐夫要来,怎不见他出来?”

何征想了想,笑道:“兴许是一早出去迎着太子了。”才说完,就瞧见何循手里拿着块点心奔了过来,似是仓促间起床没来得及吃早饭。

何侍郎蹙眉道:“你早已成家立业了,怎还是这么个惫懒模样?”

何循笑道:“父亲既然知道儿子成家了,就该知道儿子家庭负担重,许多事做得不及早先那般利索了。”

何侍郎皱了皱眉头,待要问为何柳檀云不早叫他起来,又怕问出柳檀云也赖床的事,就闭嘴不问,叫何征、何律、何徎、何循兄弟四个去外头迎着太子。

出了前厅,何征伸手搭在何循肩膀上,笑道:“可是你们公婆两个一起没起床?”

何循伸手将何征推开,笑道:“云妮才不会做这事,是我有意跟她赌气呢。”说着,意犹未尽地摸了摸嘴角,心想两口子偶尔斗嘴赌气有趣的很。

何征又将胳膊搭在何循肩膀上,笑道:“等我那第一美人的儿媳妇进了门,你媳妇就叫比下去了。”

何循嘴里说着是,忽地转向何三少爷何徎,说道:“三哥最好将你在外头的宅子给卖了,不然我就告诉母亲你将外头的女人带回京城了。”

何徎骂道:“多少年不见,你一点子兄弟情谊都不讲,也不替我遮拦一些。”说着,就小心翼翼地看向何征,“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说都是陪着我几年的人了,哪里能说处置了就处置了。”

何征将手臂收回来,掐着腰微微弓着身子看向何徎,一边看他,一边问何循:“你怎么知道的?”

何循说道:“骆丹枫跟我说的,骆丹枫说瞧见三哥向个小巷子里去。三哥才回来,无缘无故地去那边做什么,我就跟着去看了。”

何征冷哼一声,说道:“老三长本事了。”

何徎忙道:“大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都是缘分的事,老天爷安排的,怪不得我。”

何征笑道:“难怪一回来就给三弟妹脸色看,是要先降服了她,由着她开口求你将女人接回来呢。”

何徎懦懦地不敢言语,又看向何二少爷何律,何律左右看了看何征、何徎,就对何循笑道:“你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老毛病。”说着,就揽着何循快走几步说话。

走开了几步,何律就跟何循一同竖起耳朵听后头何征教训何徎。

何律说道:“我当大哥跟三嫂子有仇,不爱管三嫂子这事呢。”

何循见何三少夫人跟何征两口子的恩怨连何律也知道,就跟着叹息道:“大哥是刀子嘴,豆腐心。”说着,瞧见前头太子跟大皇孙的轿子来了,忙回头跟何征说了一声。

124厚此薄彼

因见只有一顶轿子,何徎眯着眼睛说道:“太子还跟早先一样疼大皇孙。”

何征听了这话心里一堵,暗道今日太子随着皇孙来何家,多半是做出父慈子孝模样给皇帝给何家看的,如今太子眼中小皇孙才是第一人,对何徎说道:“京里许多事跟你走的时候不一样了,就听我的处置了外头的宅子吧。不然哪一会子你倒了霉,我也救不得你。等会子太子过来,你也别多说话,许多事你不清楚,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戳到了太子的痛处。”

何徎点了点头,虽心里不甘愿,但这事既然何循已经当着何征的面说开了,他再想瞒着也不能了,于是小声地嘀咕道:“大哥,你说循小郎可还是因小时候那鹰的事跟我过不去?我原也是瞧着那鹰有趣,役儿又喜欢,才送给役儿的。真没想到那鹰野性难驯,会弄死了循小郎的八哥。”

何征瞄了眼何徎,说道:“循小郎没那般小气,不过是他三个嫂子在他小时候都带过他,因此看你这行事不顺眼罢了。”

何徎笑道:“大哥,循小郎可是自打那事之后跟我说话就阴阳怪气的。”

何征状似无意地说道:“鹰的事当真是无心?”若是无心,做什么大费周章地送何役,不光明正大地送。

何徎冷不丁地听到这话,心跳了一下,再去看何征,又见何征并未看他,拿不准何征说这话的意思,顾不得细究忙随着何征迎上去,看见轿子停在仪门内之后,何侍郎、何大老爷搀扶着何老尚书也过来了。

何徎随着人站到何家老爷们身后,看见的是何循上前掀得轿帘,眼皮子跳了跳,见何律、何征不以为忤,就也不言语。

何循掀开轿帘后,帘子里传出一声小舅舅,随后太子就牵着大皇孙出来。

大皇孙出来了,又喊了一声小舅舅,待何老尚书等人见过太子后,便依着辈分喊了人,才喊了大舅、二舅,轮到三舅的时候愣了愣,见一张陌生面孔,在太子指点下迟疑地喊了一声三舅。

太子见何家兄弟都在,就笑道:“老尚书怎出来了?该等着我去看你才是。”

何老尚书笑道:“我如今身子健壮的很,走几步,不碍事。”

太子笑道:“父皇还叫我来探望你呢,见你没事,我回去也好跟父皇说话。”说着,松开大皇孙,又去搀扶着何老尚书向厅上去,随即对何循说道:“你领着炎儿去见祖母、岳母吧,就说我不便去内宅。”

何循笑道:“太子姐夫跟祖父说话就是,母亲那边原只要看见皇孙就够了。”

太子闻言摇头笑笑,又示意大皇孙跟着何循去。

大皇孙牵着何循的手就走了。

何徎瞧见了大皇孙跟何循最相熟,不由地想这般瞧着何循是每常去太子宫中的。随着众人立在一旁听太子说话,没听两句,太子便叫众人歇着去只留下何老尚书、何征说话。于是何徎便随着何侍郎退了出来。

到了外头,待何侍郎走后,何徎便冷着脸对何律说道:“早先家里有什么好事,不是大哥得了,就是循小郎占了。不想如今还是这么着。”

何律听何徎说这满是酸气的话,因毕竟不是跟何徎他们一母所出,且自己的身份也争不过何征他们,于是就笑道:“老三你怎说这话?你不知父亲为了将你调进京里来费了多大功夫。”说着,就将何征、何侍郎如何替何徎奔走的话说了一通。

何徎冷笑道:“大哥也赴过外任,我并没瞧见他调回京城有何难处。”

何律见跟何徎说不通,借口还有些公事就先去了。

何徎在院子里站了站,便向自己房里去。到了自己房里,瞧见何三少夫人也在,就问道:“不是说要见皇孙吗?怎你回来了?”

何三少夫人忙道:“皇孙身子弱,母亲不叫大家围着,就将我们打发回来了。”

何徎问道:“那循小郎的媳妇呢?”

何三少夫人说道:“皇孙是要住到他们院子里的,她就在一旁陪着。”

何徎闻言,心气何三少夫人没出息,又觉何老尚书、何侍郎是偏心到底了,仰身倒在榻上,枕着手臂没好气地说道:“如今人少了,你大可以凑过去了。”说着,想起何循还跟早先一般喊太子姐夫,且瞧着太子也乐意跟他玩笑,两人亲近的很,暗道一样的骨肉兄弟,做什么就在何老尚书、何侍郎眼中分出三六九等了?